香烟缭绕,梵音袅袅。
门外有小沙弥相迎,将苏朝颜引入了一间幽静的偏殿。
收拾干净的偏殿中,一个男子逆光站在窗前,听到苏朝颜进来,他转过身堆起一个慈爱的笑。
“没想到朝颜你还是来了。”
是自己的姨父安然伯了。
“朝颜在山下遇见了土匪,差点就……”
苏朝颜小脸有些苍白,心有余悸地跟他行了一礼,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
刚过四十,身体微微发福,眼袋厚重眼圈发黑,眉尾浅淡,一双微微浑浊又十分锐利的眼睛,同时也在审视着她。
“好在被一位大侠出手相助有惊无险,对了,姨母呢?”
苏朝颜十分乖巧地问道,问话时脑袋还左右晃了晃,在房间中寻找的样子。
安然伯温和地笑笑,让苏朝颜不必找了,他离开窗边向这边走了两步。
“你姨母本想见你,但方才有些不适就先回府了,让我等你说一声勿要惦念。”
“姨母的身体重要,等她好一些了朝颜再登门拜访就是。”
苏朝颜温顺地点点头,见不到宁婉云也在意料之内。
伯府女眷不与外界接触,以姨母的名义给她送来请帖就是一场试探。
苏朝颜前几日递过拜帖,如今若是不来,就会坐实她心虚或是知道了什么内情。
若是来了,安然伯不管苏朝颜是否潜入了伯府,都可以让苏朝颜出点意外,兵不血刃地消除她这个隐患,比如刚刚的山匪。
但苏朝颜还是决定铤而走险,接下了请帖。
她提前将消息告诉了叶知瑜,两人将计就计,说不定可以获得什么意外线索。
“对了伯爷,正巧您在此,我其实之前就想见您。”
苏朝颜靠近安然伯,突然压低声音,有些神秘地说道。
“秦夫人之前给过我一册母亲的手札,那手札我没来得及细看,就被贼人夺走了,近日才听说那里面有秦大人贪污的证据。”
“但我翻看时好似看到了您的名字,还提到了什么食为先、广顺钱庄、京郊三十里等字眼……”
“我得知此事就想告知您,但是伯府不让拜访,朝颜急了好几日。”
苏朝颜边说边瞥着安然伯的反应,发现他的脸色逐渐严肃下来。
“此事你跟别人说过吗?”
“没有,朝颜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敢跟别人说,连父亲都没有告诉。”
苏朝颜摇了摇头,眉头微蹙,一副担心十足的样子。
安然伯沉思片刻,脸上的严肃消散,又换上了慈爱的神情,漫不经心地说道。
“朝颜做的对,或是秦廷敬死到临头在攀咬别人,这种话不能乱传,你前日来府中可是为了这件事?”
苏朝颜立刻警觉,安然伯竟然又绕回来试探,问得如此随意,若是一个松懈便着了道。
她两只眸子立刻瞪得大大的,眉头微蹙,脸上挂上了不解。
“啊?前些日子我是递了拜帖,可是伯府说姨母病了不便探望,并没有见到。”
“可是你姨母都对我说了,你扮作婢女去看她,这傻孩子,以后想来就光明正大地来。”
苏朝颜心中“咯噔”一下,她不确定是姨母说了?还是安然伯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