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且慢,您当初也是同意留下这些东西的!”
老夫人怒目圆睁,冷冷地看着苏淮。
“我是同意了,但是你们不守规矩在先,人都死了,如今又要为了她来忤逆我吗,给我烧!”
“不能烧!”
两边谁也不肯退让,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竹隐一时不知该不该动,垂头立在原地。
“唔……”
苏朝颜适时发出一声很轻的痛呼,她强撑着身子回过头来看着苏淮,语气轻柔。
“祖母也是为了父亲好,母亲若是知道了会体谅的,父亲就不要……”
说罢就听到苏淮“哼”了一声。
苏朝颜垂头淡淡一笑,她这位祖母哪是为了苏淮好,明明就是打着对苏淮好的幌子,办一些独断专横的事情。
据说老夫人当初以自缢不吉,恐伤苏淮官运为由,要将母亲的东西全部烧毁,苏淮本不同意,老夫人就大闹一场以死相逼。
当时苏淮正在办一件要案,许多双眼睛盯着苏家,苏淮不得已妥协,同意老夫人将东西锁起来。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操劳这些事情母亲怕是太费神,不如今日起母亲在院中安静修养。”
苏淮语气淡淡,暗示要将她软禁,老夫人一听就火冒三丈地杵了拐杖。
“你敢!你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话没说完就见苏淮挥挥手,下人们小心翼翼地掺着老夫人就带了回去。
老夫人边走口中还咒骂着,声音渐渐飘散在远处。
苏朝颜轻轻叹了口气,母亲的东西算是暂时保下来了。
秋水和灵均看着老夫人被扶走,连忙过来关心苏朝颜的伤势。
苏朝颜脸肿得不行,看的秋水直掉眼泪,还忍着痛意,给了两人一个安抚的笑容。
苏淮有公务先走了,给苏朝颜请了府医,又送来了上好的金疮药。
苏朝颜却深知老夫人的性子,必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回院子的路上就轻声吩咐灵均。
“你带人去松月阁那边守着,等天色暗些将母亲的东西取出来。”
松鹤堂内
老夫人被掺回院中,气得脸色通红,呼呼喘着粗气,口中仍不停咒骂。
“真是反了天了,为了一个贱女人,竟然如此对老身!”
她气得一掌把桌上的汝窑白瓷瓶推了出去,一声清脆的声响,瓶子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老夫人,这……”
竹隐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心里一阵肉疼,那可是屋里成色最好的一只瓶了。
老夫人也发现了,“哎哟”一声,后悔不已,心里更气了。
“你们也不看着我点!”
下人们一个个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祸上身。
老太太沉默片刻,心中究竟是气不过,她唤来竹隐吩咐道。
“你去松月阁将四少爷的东西搬出来,将那女人的东西速速烧了。”
“老爷若是知道……”
竹隐有些为难,以苏淮的脾气,若是知道老太太擅作主张将东西烧了,怕是府里又要起风波。
“就说是天干物燥,松月阁不慎走水,快去快去。”
老夫人目光怨怼,盯着地上的白瓷碎片,心中升起一丝压抑许久的快慰。
她暗自攥了攥手指,心想苏朝颜这个丫头也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