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还气势汹汹冲进包厢的一群壮汉,此刻竟然全都跪在地上,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身材魁梧的打手们挤在一起,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
尤其是那个秃头佬,身子都在微微发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那引以为傲的肌肉此刻也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瘫软在地上。
黄毛是新来的小弟,根本不认识陈东。但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心里直打鼓,双腿不自觉地发软。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秃头佬余光瞥见黄毛还傻站着,急得额头冒汗。他疯狂朝黄毛使眼色,见这个不开窍的新人还是一动不动,一把就将他拉到地上。黄毛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疼得龇牙咧嘴。
包厢里的林瑶和苏映月也看呆了。她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帮人冲进来时那气势,恨不得把天花板掀了。一个个挥舞着拳头,嘴里喊着要教训不懂规矩的人。可一见到陈东,立马跪地求饶,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林瑶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苏映月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陈东,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东东哥,新年快乐?”秃头佬哆哆嗦嗦地开口,声音都在发颤。他那平日里中气十足的嗓音,此刻细若蚊蝇。
陈东黑着脸,眉头微皱:“过年?你们家过年的节奏还真够快。”
秃头佬脸憋得通红,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尴尬地咧着嘴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陈东身上。那些壮汉一个个膀大腰圆,走在街上都能吓哭小孩。可此刻在陈东面前,却像是老鼠见了猫,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陈东心里其实也慌得一批,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特么也太倒霉了,刚才用星域传送往外放酒,竟然又喷到秃头佬他们身上了。星域传送这玩意儿就是不太听话,每次用都跟抽奖似的,根本控制不好方向。
上次在家放水被杨小雨看见就够尴尬的了,这次要是让林瑶知道真相,自己那高大威猛的形象可就全毁了。想到这里,陈东的后背都有点发凉。
“找我什么事?”陈东强装镇定,声音故意压低了几分。
秃头佬眼珠一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听说东哥来吃饭,这不是特地来给您结账的嘛!在我地盘上,哪能让您花钱。”
陈东眼前一亮,这光头倒是机灵。他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林瑶看得一愣一愣的,这阵仗也太大了,专门跑来结这笔账?她狐疑地看着陈东,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那老规矩?”陈东嘴角微翘,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懂!都懂!”秃头佬如获大赦,连连点头。
一群壮汉整齐划一地站起身,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群人欢快地蹦下楼去结账,那滑稽的模样让包厢里的人都忍俊不禁。
林瑶和苏映月面面相觑,这场面实在太魔幻了。就连服务员经过门口时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差点把手里的托盘摔了。
陈东长舒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他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心想这次可真是虚惊一场。
“来,继续喝!”陈东举起酒杯,试图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楼下,秃头佬看着账单都傻了。他瞪大眼睛,反复确认那一串数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整整374罐啤酒?20瓶白酒?你们这是拿酒洗澡吗?”秃头佬的声音都变了调。
服务员冷笑着看着他:“先生,一共3888元。”
“那个能赊账不?”秃头佬搓着手,讪笑道。
“您说呢?”服务员挑了挑眉。
秃头佬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开始转账。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见到陈东绕着走,这种亏本买卖可不能再做了。
半个小时后,林晓月终于败下阵来。她俏脸通红,迷迷糊糊地说喝不下了。平日里清冷的眼神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整个人软绵绵的,像是一只醉猫。
陈东得意地大笑:“哈哈,还有谁?”他环视四周,却发现所有人都东倒西歪地趴在桌上。
看着满桌子醉倒的人,陈东突然沉默了。酒瓶横七竖八地倒在桌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气。
这下可有的忙活了。
先送走吴勇和沈千语,又折腾了半天才把林晓月送回家。一路上还得陪她自拍,简直要命。林晓月喝醉后特别爱拍照,非要摆出各种姿势,陈东被折腾得够呛。
最后就剩下苏映月和林瑶了。
苏映月还算清醒,只是有点迷糊。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林瑶倒好,一出门就彻底趴窝了,整个人都倒在陈东怀里,像是一只树袋熊。
出租车上,苏映月靠在陈东肩膀上,洗发水的香味萦绕在鼻尖。陈东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却又不敢动作太大,生怕吵醒了她。
林瑶突然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陈东:“小东,快张嘴,本姑娘要吐了!”
陈东吓得一激灵,连忙往旁边躲:“给我憋着!”
林瑶一本正经地转头问司机:“师傅,您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爱吗?”
“吐车里200,概不讲价。”司机头也不回,语气淡定得像是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场面。
陈东笑得直不起腰,这司机太有经验了。林瑶撇撇嘴,又把头靠回陈东肩上。
苏映月轻声说:“小东,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我和小瑶商量好了,本想吃饭时跟你说的。”
陈东一愣,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座椅扶手:“这不太好吧?”
“事情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苏映月脸更红了,声音越来越小,“你住楼下,我们住楼上。你下学期要来云海武馆,租的房子又远。而且我们要组队了,你搬过来正好。”
陈东沉默了。车窗外的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映月握住他的手,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这么多年是时候安个家了。”
陈东鼻子一酸。家,对于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人来说实在太陌生。那是一个奢侈的词,他甚至不敢去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