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进展缓慢，但效果确实不错。这股能量与他人的情绪有关，而且必须是由自己引发的情绪波动才行。苏醒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少年，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正在擦地的少年突然感到后背发凉，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般。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每擦掉一处血迹，新的血迹又会浮现。这般折腾下去，怕是要把命都搭进去。少年的手臂开始发抖，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你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妙，再这样下去会死的。”苏醒走到洗手间，取出一块香皂递给少年，“用这个擦，效果更好，可以早点休息。”

少年木然接过，跪在地上继续擦拭。内心已经麻木到了极点，就连疼痛都变得迟钝。血腥味在房间里弥漫，混合着香皂的清香，让人作呕。

苏醒注意到少年头顶的灰色气息越来越稀薄，立刻上前夺回香皂：“我觉得这个太伤手了。”看着少年头顶重新涌现出灰气，他这才满意地退回座位。

房间陷入诡异的沉默。少年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慢。地板上的血迹似乎永远也擦不完，就像他此刻的绝望一样无穷无尽。

“我同意了！”少年突然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苏醒，“给我纸笔，我要留遗书。反正我迟早会失血而死，不如体面地走完最后一程。你说我欠你一命，现在就还给你。”

少年挺直腰板，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决心成为顶尖杀手的午后，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作为一名杀手，就该无惧生死，敢于直视生死。

“你不能死。”苏醒斩钉截铁地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么好的能量来源，怎能轻易消失？

“不，我必须死！”少年固执地摇头，脸色苍白如纸，“只有死亡，这才是维护职业操守的底线。算了，杀手本就该无牵无挂，遗书也不必留了。”

话音未落，他指间已多了一片锋利的刀片，缓缓向脖子靠近。刀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就像他此刻决绝的眼神。

闭上眼睛，少年开始回忆自己短暂的一生。半年前立志成为顶尖杀手，三天前接到第一单任务，今天踩点行动，结果功亏一篑，误入虎穴，即将命丧于此。虽然不够完美，但也算是有始有终了吧。

“你还真是干这一行的？”苏醒皱眉打量着少年，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身上半点杀戮痕迹都看不出，怕是连人都没杀过吧？”

少年猛地睁开眼，怒火中烧：“我只是一时失手！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成为最强杀手！算了，和你说这些也是白费口舌。”他重新闭上眼，准备结束这一切。

“位置不对。”苏醒突然开口，“你划的是气管位置，死不了，只会很痛苦。”

少年的手顿在半空，犹豫片刻后微微调整了位置。该死，又要重新回忆人生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里也不行，会喷血。”苏醒不满地说，“房间脏了不好打扫。”

“我都要死了，你知道死是什么概念吗？能不能别打断我？”少年怒吼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剧烈的动作牵动伤口，疼得他跌坐在地。作为一名杀手，他强忍着没有呻吟出声。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混合着泪水，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苏醒望着眼前这个少年，语气平静得出奇。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等你自杀后，我总要向秩序司交代，通知亲人。”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少年的手指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却又被他强压下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赵无忧。”

“就这个问题？”苏醒摇头，目光落在赵无忧胸前的伤口上。鲜血已经浸透了衣服，在月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赵无忧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看了许久。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刀片，锋利的刃口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刀刃贴上脖颈，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苏醒始终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欣赏一场表演。

赵无忧闭上眼睛，准备结束这一切。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照来。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苏醒不知何时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对着自己拍摄。手机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让他不由得眯起眼睛。

“他是自杀的。”苏醒一边录像一边用平淡的语气解释着，仿佛在记录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看到赵无忧疑惑的目光，他补充道：“留点证据总是好的。”说这话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你他妈是魔鬼吗！”赵无忧怒吼出声，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每一声怒吼都牵动胸前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不就是你当初想置我于死地吗！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痛苦和愤怒，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赵无忧发现自己再也提不起勇气落刀。刀片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我真搞不懂你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赵无忧盯着苏醒，声音里带着疲惫，“但如果你想看我死，半小时后我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想，就把止血药给我。”

苏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目光在他身上游移：“我倒是好奇，你怎么还留我一条生路？明明有那么多机会。”

“我是未来的世界第一杀手，我对这份工作有自己的职业底线。”赵无忧挺直腰板，神情突然变得严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有赏金，就不能杀人。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现在我信你是杀手了。”苏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你连灵觉都没有，谁会给你下单？是因为缺钱？”

“在问这些之前，能先给我止血药吗？”赵无忧低头看了眼胸口不断渗血的伤势，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不急，你情绪稳定的话，还能撑32分钟。”苏醒的语气依旧轻松，仿佛在讨论今天的晚餐。

赵无忧心中一惊，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说起这些专业知识时竟比自己这个杀手还要精准。他到底是什么人？

“再过半个月我就能独当一面了，很快就能灵觉。”赵无忧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声音虚弱，“所以我谎报年龄接了任务，没想到和灵能者差距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