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着淡青色纱衣的舞姬来到卫忠面前,她的舞姿格外出众。时而温婉可人,时而高洁圣洁,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然而卫忠面不改色,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欣赏一幅精美的画作。
“将军可知这是何舞?”坐在卫忠身旁的单阔端起酒杯,笑着问道。他的面色已经有些泛红,显然已经饮了不少。
“愿闻其详。”卫忠微微侧身,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裴阔放下酒杯,用手指轻轻点着案几:“此乃鸲鹆舞,不过今日这段舞却是经过改编,颇有新意。你看那舞姬的动作,时而如飞鸟翱翔,时而似游鱼戏水,将鸲鹆之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卫忠微微点头,目光依旧平静如水。他注意到慕容翔正在和几位重臣低声交谈,不时传来压抑的笑声。
舞罢,舞姬们各自挑选宾客劝酒。那名跳鸲鹆舞的舞姬款步走到卫忠身边,莲步轻移,姿态优雅。她手持玉壶,为卫忠斟了一杯酒,动作轻柔而庄重。
“诸位。”就在此时,慕容翔忽然起身,举杯道,“慕容震已擒,外兵将至,还望诸位同心协力,莫让外人得了便宜。”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慕容翔身上。
“谨遵太尉之命!”苟达第一个站起来,一饮而尽。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是想在慕容翔面前表现自己的忠心。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齐声应和。觥筹交错间,酒香更浓了几分。慕容翔大笑几声,又独自饮了一杯,随后暂时离席。
“大人怎么光顾着啃肉?”为卫忠斟酒的舞姬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如同清泉叮咚,带着几分天真烂漫。
卫忠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味:“难得尝到如此美味。这是什么肉?”
“这是邺中鹿尾,那是浑羊。”舞姬指着案上的菜肴介绍道,“还有这个是”
卫忠看着眼前的美食,心中却没有多少享受的心思。他的目光不时扫过大殿各处,仿佛在寻找什么。
“姑娘是哪里人?”他随口问道。
“妾身是幽州人。”舞姬低头答道,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幽州匈奴近况如何?”
舞姬一时语塞,眼中露出茫然之色。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裴阔在旁大笑:“问她乐舞还行,问这个可就难为她了。”说着,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就在这时,卫忠注意到裴十七从外间经过,向他使了个眼色。那眼神虽然转瞬即逝,却让卫忠心中一动。
“失陪。”卫忠起身告退,借故如厕。
走出大殿,夜风微凉。卫忠沿着回廊快步前行,很快就在一处僻静的角落找到了裴十七。
“蜀王要来金陵。”裴十七压低声音说道。月光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凝重。
“为何突然要来?”卫忠皱眉问道。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短暂停留,不久便能返回洛阳。”裴十七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才继续说道,“消息可靠。”
“多谢王妃提点。”卫忠拱手一礼,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裴十七点头离去,转眼间隐没在漆黑的夜里。卫忠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的月色,眉头紧锁。
慕容辉若来,必带着宦官韩九。这两人一个是蜀王,一个是朝中重臣,他们的到来必然会打破当前的平衡。一时间,各种可能性在卫忠脑中闪过,却又很快被他压下。
夜风吹动他的衣袂,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丝竹之声。卫忠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大殿走去。无论如何,今晚的宴会还得继续。
回到座位上,那名舞姬还在一旁候着。她见卫忠回来,立刻为他添酒。卫忠看着杯中的酒水,想起刚才得到的消息,心中不禁一阵烦闷。
“将军可是有心事?”舞姬小心翼翼地问道。
卫忠摇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无事,只是有些乏了。”
夜深了,宴会仍在继续。觥筹交错间,笑语喧哗声不断。卫忠坐在席间,看似与众人同欢,实则心思早已不在此处。
他知道,随着蜀王的到来,局势必将再起波澜。但此刻,他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卫忠站在军营的校场上,看着面前歪歪扭扭的军阵,眉头紧锁。这支新兵队伍的训练进度远远不及预期,让他心头焦躁。
“立正!”他沉声喝道。
然而眼前的队伍依旧散乱,有人东张西望,有人交头接耳,甚至还有人偷偷打哈欠。这些都是陈直从金陵城里招来的市井之徒,大多是些游手好闲之辈。
“啪!”
卫忠一鞭子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队伍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你们可知道,外军即将入城?”卫忠目光如炬,扫视着面前的士兵们,“到那时,你们连自保都难!”
一个身材瘦小的士兵小声嘀咕:“不过是换个主子罢了”
卫忠眼神一厉,大步走到那人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将军,小人叫赵五。”那人被卫忠的气势所慑,声音都在发抖。
“很好,赵五。”卫忠冷笑一声,“来人,把他的兵器收了,让他滚!”
“将军!”赵五慌了,“小人知错了!”
“滚!”卫忠一脚踹在他膝弯处,“这里不需要贪生怕死之徒!”
看着赵五狼狈离去的背影,卫忠转身环视其他人:“还有谁觉得换个主子无所谓的,现在就可以滚!”
校场上鸦雀无声,没人敢吭声。
“你,出列!”卫忠指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那人战战兢兢地走出队列。
“你以前做什么的?”
“回将军的话,小人在码头搬运货物。”
卫忠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这才是我要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刘壮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