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默默点头,对孟方霄的见解似乎很是认可。
“致良知致良知”司马远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突然间泪流满面,“天啊!我明白了!”说着便跪地叩首,“谢先生传道,谢老师解惑,学生悟了!”
赵远眉头微皱。孟方霄学问渊博,能悟出阳明心学要义不足为奇。但这司马远竟也参透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赵远更加困惑。
“学生也悟了,多谢两位先生指点!”
“请受学生一拜!”
“先生大德!”
举子们纷纷效仿,朝两人行大礼。有人是真的领悟,有人则是随大流。毕竟,看方霄先生如此推崇,这心学必将大行于世。而且,别人都悟了,若是不悟岂不显得愚钝?
转眼间,九成九的举子都“悟”了。只剩孙四智一人孤零零站在门前,面露犹豫之色。
赵远转身看向二舅子:“你没悟?”孙四智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悟了一些。”说着朝孟方霄跪下:“谢方霄叔父解惑!”
因父亲缘故,他早就研究过孟方霄的学问。如今有了赵远的十五字,加上孟方霄的解惑,确实有所领悟。只是他依旧只拜孟方霄,不愿向赵远低头。
赵远转身拂袖而去。“等等!”有举子喊道,“还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呢!”
顾玉兰抢先道:“我家公子乃富阳县赵远。”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
“富阳县赵远?”司马远一惊,“他就是做出云台四句的赵先生?正是恩师今日邀请的贤达?”
“云台四句是什么?”
“方霄先生是第一次见赵先生吗?”
众举子八卦之心大起,七嘴八舌地询问。堂内的气氛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司马远整了整衣冠,正色道:“云台四句乃是赵先生为天下读书人所作,当为天下学子所景仰。”
“司马同知此言过矣,什么话能让天下读书人都奉行?”有人不服气地说道。
司马远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安邦定国、济世救民、承前启后、开创盛世!”
全场顿时寂静无声。这四句话直击读书人心灵,字字千钧,定能流芳百世。
“这是恩公所作”顾玉兰美眸发亮,芳心乱跳。她看向赵远的背影,眼中满是崇敬。
孙四智低头不语。每次诵读这四句他都热血沸腾,只是因与赵远的关系,从未传播。此刻听到这熟悉的话语,心中五味杂陈。
“无论心学还是云台四句,都只是赵先生学识一斑。还有许多事你们不知,将来自会明白。能遇到赵先生,实在是你们的造化。”
司马远说完这番话,转身入府。关于创立修心之道的年轻才俊,他极为佩服。对于提出拆墙、均田入税等中兴大策的赵远,他更是敬服。如今两者合一,更是令他心服口服。
“竟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难怪方霄先生如此推崇。”
府内,孟方霄与赵远相对而坐。知道赵远身份后,孟方霄的态度更加亲近,相互搀扶着。
“老弟啊,没想到我请的客人竟是你!”孟方霄笑道,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赵远苦笑:“本想拿请柬,见老哥出题,便想试试。”
“有了老弟这十五字,心学理论圆满了。”孟方霄正色道,“不知老弟可愿与我一同开堂授课,传播心学?”
司马远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只要心学广传,老师和先生都将名垂青史。顾玉兰也激动不已,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然而,赵远却摇了摇头:“老哥,就算这道理传遍四方,能救得了当今大唐吗?”
“哎,满腹经纶难挽天下。”孟方霄叹息一声,“这是我选的路。你若有其他路,便走你的吧。我不过是循着前人足迹罢了。”说着,他想起赵为民信中提到的小赵村盛况。
“感激兄台明白。”赵远深深一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孟方霄转而问道:“为民提到你购下了城西盐铺,柳主那边去过没有?”
“柳主已表态不卖我盐引盐巴。”赵远苦笑,“只能走盐政衙和玉井盐井了。”
司马远蹙眉:“盐运使孙达与柳主有干股,恐怕也难买到盐引。我虽是同知,但盐井之地不归管辖。不如我去柳主说和”
话未说完,孟方霄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老师,我错在哪了?”司马远委屈道,揉着后脑勺。
“柳主算什么东西,让老弟低头,有损我等读书人颜面!”孟方霄怒道,“你去搜集孙达罪证参他一本,不就结了?”
“老师,你也知道朝堂情况。即便参他,少说也得大半年功夫,先生等得及吗?”
“那我写信给朝中故友,把孙达弄下来。”
“老哥。”赵远开口,“我有个法子,不必闹到朝堂,应该能让孙达低头”
“这”
听完赵远的计策,壮虎、顾玉兰、司马远目瞪口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孟方霄却双目放光,搂住赵远肩膀:“哈哈哈,还是老弟坏啊!”
赵远无言以对,只能苦笑。
“当年在朝堂要有你这么坏,早就斗垮那帮王八蛋了。”孟方霄感叹,拍了拍赵远的肩膀,“走,陪老哥喝酒,今夜定要痛饮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