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忙照办,开始清理战场。有人收集武器,有人拖拽尸体,还有人用土掩盖血迹。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车队依旧在蜿蜒的山路上稳稳前行,但气氛明显凝重了许多。车轮碾过泥土的声音格外清晰,仿佛在提醒着众人刚才发生的一切。
山腰那边二百米开外,一名山贼趴在树上,死死捂住嘴巴。他是负责放哨的,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恐惧让他浑身发抖,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等马车队走远,他立刻冲下山查看现场。看到满地的尸体后,他转身飞奔上山:“大当家!不好了!二当家和兄弟们都被杀了!”
一个时辰后,五六十名山贼赶到现场。看着满地尸首,他们难以置信。这些年来,他们向来是杀人的一方,何曾吃过这样的亏?
“二弟”壮绿蛟跪在细绿蛟身边,轻轻合上他的眼睛。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对方是什么来头?”
“好像是什么小赵村的人。”报信的山贼颤声回答。
“小赵村?”壮绿蛟眯起眼睛,声音冰冷,“不管是谁,敢杀我翠云峰的人,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给我盯紧了,这帮家伙是富阳那边来的,迟早要回去。等他们再经过这里,我得亲自带人出马,替兄弟们洗刷耻辱!”
马车队继续西行,马蹄声和车轮声中,没人说话。壮虎等人倒还好,但赵八方他们显然还沉浸在第一次杀人的阴影中。有人低着头,有人望着远方发呆,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氛。
赵远见状,掀开车帘问道:“田埂儿,如果我们不杀那些山贼,不知这群人接下来会对我们耍什么花招?”
赵耕愣了一下,随后想了想:“肯定会杀了我们,抢光东西。山贼向来心狠手辣,不会留活口的。”
“那要是我和你死了,你父母会怎么看你?”
赵耕眼圈一红,声音哽咽:“俺爹娘肯定会伤心死。万一赵哥你挂了,村里又得回到从前那样。没人指导我们捕鱼,没人教我们制糖,日子又要回到以前那样苦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没有赵远,村里的手艺都保不住,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差。
“那咱们杀他们,是对是错?”
“当然是对的!”赵耕眼睛一亮,“我们是替天行道!那些山贼为非作歹,死有余辜!”
赵远轻笑:“既然说是为民除害,还愁眉苦脸做什么?”
众人都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不少。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连空气似乎都变得轻松了。
“今儿就让你们干掉这帮土匪,一是自保,二是练胆。”赵远正色道,“有了胆量,再加上唐剑和武艺,以后出门就能保护自己了。”
“不过要记住,有了利器容易起杀心。以后想杀人时,先问问自己该不该杀,动手会不会连自个儿也折进去。不该杀的不能杀,该杀但会害了自己的也不能杀,要想其他办法。”
众人若有所思地点头,将这番话牢牢记在心里。
“赵哥,我给你丢人现眼了。”赵八方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愧疚,“杀个山贼还吐了,太没用了。”
“很多人第一次杀人都这样,至于这么怕丢人吗。”赵远笑道,“每个人都有长处短处,你这胆子还真不够看,犯不着跟旁人计较这事。”
“那我究竟哪儿强?”赵八方好奇地问。
“脸皮厚。”赵远直截了当地说。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连树上的鸟儿都被惊飞了。
赵八方涨红了脸:“脸皮厚也算长处?”
“当然算。脸皮厚敢跟生人打交道,挨骂也不生气,最适合做生意。你让勇虎去做生意,别人说两句就想动刀,还能做成吗?”
勇虎不服气地仰头道:“我要上战场杀敌,打死也不会干这营生。”
赵八方想了想,精神又振作起来。谁还没点拿得出手的本事啊,确实不必强求。
“赵哥,那我呢?我到底该干点啥?”赵勇虎急切地问,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你天生勇猛,适合做先锋,干那些敢打敢拼的事。”
“原来我这么勇猛!”赵勇虎挺起胸膛,一脸得意。
其他人也纷纷凑上来问自己的长处,一路说说笑笑。阴霾一扫而空,众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