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莲撇撇嘴:“糟蹋了这么多好东西,就为了做糖?”
“不是普通的糖。”赵远神秘地笑了笑,“等凉了你就知道了。”
等待的时间里,赵远和舅舅坐在院子里说话。三年未见,有说不完的话题。韩壮铁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的事,时不时偷瞄赵远一眼,生怕这个外甥又像从前那样一声不响地离开。
终于,糖霜凉得差不多了。赵远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取出,
“尝尝。”他递给舅舅一小块。
韩壮铁接过,放入口中。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香甜在口中化开,细腻得像雪花一般。
“这这”韩壮铁瞪大了眼睛。
韩清莲也忍不住再尝了一个,立刻瞪圆了眼:“这比普通的糖霜好吃多了!表哥,你是从哪学来的?”
赵远笑而不语,开始将晾好的糖霜进行分装。
“这糖霜得卖多少钱?”舅舅韩壮铁摸着下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作为一个老江湖,他很清楚这种品质的糖意味着什么。
“四百文!”勇虎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自己说得太快,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六百文!”赵八方立刻加价,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八百文!”舅舅和赵震岳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韩清莲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贯钱一斤如何?反正这糖霜也不是给普通人吃的。”她歪着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赵远没有立即回答,看到试制成功,他便又指挥着众人继续制作糖霜。整整一上午,五十斤黑糖最终提炼出二十斤红糖,十五斤糖霜,剩下十五斤糖渣。成色和品相都远超预期,赵远心中也不禁有些得意。
赵远看了看天色,吩咐大家先用午饭。灶房里早已飘出阵阵香味,勾得人直咽口水。
饭桌上,一桌子香气四溢的家常菜,让人胃口大开,还有一瓶果酒。菜香混合着酒香,让简陋的饭桌也显得格外丰盛。
这顿饭可把壮虎、勇虎和赵八方三人给乐坏了。平日里能吃上一个菜就不错了,哪见过这种阵仗。三人你争我抢,吃得不亦乐乎。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们抢。”赵远笑着说道,给每人都倒上一杯果酒。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起来。赵远开始教授制作糖霜的关键技巧,众人听得格外认真。
“火候要掌控得恰到好处,太大了糖会糊,太小了又提纯不透。”赵远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黄泥水的比例也很重要,多了少了都不行。”
“倒入漏斗的时机也要把握好,温度太高容易烫伤,太低了又会凝固。”他耐心地解释着每一个细节,生怕漏掉任何重要的环节。
等五人都学会了要领,赵远便起身去收拾打扮。他换上一件崭新的绸缎长袍,腰间挂着香囊和白玉,手里还摇着把纸扇,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就不一样了。
“表哥,你这是要去相亲吗?”韩清莲看着赵远的装扮,忍不住打趣道。她坐在门槛上,一边晃悠着小腿,一边笑嘻嘻地看着赵远。
赵远整理着衣襟,微微一笑:“卖糖也要有卖糖的样子。若是穿得寒酸,人家连门都不让进。”
“那我呢?”韩清莲眼巴巴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一对玉镯,一对银耳环,外加一根银簪。”赵远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韩清莲。
“成交!”韩清莲欢呼一声,一溜烟跑去打扮,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赵远又叫来壮虎和赵八方,给他们换上家丁服。勇虎在一旁看得眼热,这可是缎子做的衣裳啊,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又赶紧缩回手,生怕弄脏了布料。
不多时,韩清莲施粉画眉归来,明艳照人。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襦裙,头上的银簪随着走动轻轻晃动,耳边的银环衬得她肤若凝脂。
赵远暗暗点头,这丫头打扮起来,竟比孙雅芳还要标致几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免得又被这丫头取笑。
赵远开始将分装好的糖霜分装进更小的锦盒,每个盒子都用绫罗手帕包裹得严严实实。
准备带到西市去卖。匣子是特意定制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不是寻常货色。
剩下的糖渣和红糖,一部分留给舅舅,一部分留给村里人。舅舅连连推辞,说这太贵重了,但还是被赵远硬塞给了他。
一行人分成两队,舅舅带着赵震岳和勇虎去采买物资。临走前,舅舅还特意叮嘱了几句,让他们小心刑五那些人。
赵远则带着韩清莲、壮虎和赵八方,雇了辆马车前往周家糖铺。马车虽然不算豪华,但也干净整洁,赶车的车夫更是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
坐在马车上,赵远心中不停盘算。这周家可是富阳县数一数二的豪族,若是能打开这个销路,以后的生意就好做了。不过,他也清楚,越是这样的大户人家,越是不好打交道。
马车在石板路上缓缓前行,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中夹杂着街市的喧嚣。韩清莲掀开车帘一角,好奇地打量着街上的景象,眼中满是新奇。
“表哥,你说周家会买咱们的糖吗?”她转头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赵远轻轻拍了拍装糖的匣子,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放心,他们不会拒绝的。”
马车继续向前,驶向那座富丽堂皇的周家糖铺。街道两旁的店铺渐渐变得高大气派,行人的衣着也越发光鲜,显然已经进入了富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