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爷,他不过是个秀才”闹四海捂着屁股,委屈地说道。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蠢货!”刑五怒骂道,声音中带着真实的愤怒,“十五岁就中了秀才,这种人早晚能中状元。到时候一句话就能让你我家破人亡!”
闹四海捂着脸,不敢说话。他的脸颊火辣辣的疼,但更疼的是心里那份憋屈。
“而且你没看到那几个人身手不凡吗?”刑五压低声音继续说,“尤其是那个中年人,浑身散发的凶狠气息远超普通刑徒。这种人惹不得!”
闹四海低着头,不甘心道:“那西市的肥肉”
“暂时放一放。”刑五眯着眼睛,露出老狐狸般的精明,“你今天丢了面子,也镇不住场子了。先换个人上,等机会再说。”
“那帮家伙的分成,就别收了,让人管住嘴巴别乱说就行。”
闹四海低着头应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这意味着至少一个月的收入泡汤了。
西市这边,鱼很快就卖完了。赵远坐在骡车上,仔细清点着钱财。
壮虎勇虎和赵八方看着这些钱,眼睛发亮。虽然比不上平时的收入,但至少没有白忙活。
赵远此时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接下来咱们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先去北市,按我说的买东西,然后到东市韩家铁匠铺找我。”
“远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买东西?”赵八方急得直跺脚。
“八方哥,远哥肯定有他的打算。”壮虎拉住赵八方。
赵震岳看了看赵远,似乎从他平静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他轻轻点头:“就按他说的办。”
东市韩家铁匠铺,门前行人匆匆。初夏的阳光透过斑驳的老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斑点点的光影。
赵远站在铺门外,望着那块褪色的老招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招牌上“韩记铁匠”几个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依然能辨认出当年舅舅亲手所书的笔迹。
三年了,自从娶了孙雅芳,他就再没踏进这个地方一步。不是不想来,而是愧对舅舅的一片苦心。当初舅舅极力反对他娶孙雅芳,就怕他被孙家牵连。可他一意孤行,甚至连成亲都没请舅舅来。
铺子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那熟悉的节奏让赵远心头一颤。记忆中,舅舅总是这样,天不亮就起来干活,直到深夜。就连自己小时候淘气,也是在这打铁声中被抚养长大的。
深吸一口气,赵远迈步走进铺子。
“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木炭、铁锈的气息,还有那股子独特的皮革味道。
“谁啊!”后院传来清脆的女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小跑出来,身上围着半旧的青布围裙,手里还拿着个算盘。看清是赵远后,顿时怔在原地。
那张带着些许雀斑的鹅蛋脸上,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溜圆,两颊微微鼓起:“呦,这不是我那没良心的表哥吗?娶了媳妇就把舅舅忘了,今儿个怎么想起来了?”
赵远看着表妹韩清莲,嘴角不自觉扬起。这丫头还是老样子,算账如神,嘴巴像机关枪。从小到大,没少和他斗嘴。
“舅舅呢?”赵远笑问,目光在铺子里扫视。
韩清莲撇撇嘴,手里的算盘在指间转了个圈:“刚从煤场里忙活回来。”说着上下打量赵远几眼,“听说你这些年在外面花天酒地,把姑父辛苦攒下的家底输得精光?”
赵远苦笑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你你”韩清莲气得直跺脚,围裙上的灰尘被震得四散飞扬,“家里有那么好的嫂子,你还在外面胡混?脑子进水了不成?”
骂完又忽然转了语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算了,懒得说你。吃饭了没?要不要我下碗面?”
赵远心中一暖:“等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