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庄子上的热闹气氛却丝毫未减。篝火映照下的院子里，村民们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不断。

苏沐雨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看着这温馨的场景。火光映照在每个人脸上，勾勒出幸福的笑容。她的目光掠过人群，落在那堆跳动的火焰上。

"姑娘，喝点热茶暖暖身子。"瑶环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走来。

"多谢。"苏沐雨接过茶杯，温热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她轻抿一口，茶香在口中弥漫。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干柴爆裂的声音惊得围着篝火跳舞的村民们纷纷后退，孩子们却笑得更欢了。一个小男孩摔倒在地，立刻有几个小伙伴围上去扶他。

看着这一幕，苏沐雨的眼神恍惚了一瞬。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拉回十多年前的那个寒冷夜晚。

祠堂内，两个三岁大的小女孩跪在蒲团上。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一个穿着绿色衣裙的女童低声啜泣，不时用手背擦拭眼泪，肩膀微微颤抖。另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女孩倔强地抿着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那是她和苏烟。

"哭哭啼啼干啥呢！"记忆中的自己气呼呼地说，小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要不是他们拦着，我非得让那个嘴碎的丫头尝尝厉害！"

苏烟抽噎着，声音带着哭腔："可是可是她说我们是"

"不许说！"年幼的苏沐雨打断她的话，"谁说我们是野种，我就打得她满地找牙！"

祠堂外传来脚步声，两个小女孩立刻噤声。苏沐雨握住苏烟的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冰凉。

"姑娘？姑娘？"瑶环的声音将苏沐雨的思绪拉回现实。

"给，趁热吃。"瑶环递来一个冒着热气的红薯，"看您发呆，可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苏沐雨接过红薯，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些往事罢了。"

夜色渐深，篝火的光芒也随之暗淡。村民们陆续散去，院子里只剩下零星几个收拾残局的下人。

"姑娘，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瑶环轻声提醒。

苏沐雨点点头，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夜风吹过，她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房间里生着炭盆，却仍抵不住深夜的寒气。苏沐雨刚躺下，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雨儿，可睡了？"是苏望舟的声音。

"还没有，大哥有事？"

"我让人拿了两床被褥来，你开下门。"

苏沐雨刚要起身，就听苏望舟又道："不必起来，放下床帘就好。"

她笑了笑，将床帘放下。苏望舟抱着被褥进来，寒风随之灌入，他快步走到床边，将被褥整齐地叠放在床脚。

"夜里冷，多盖些。"他的声音里带着关切，"今日看你在篝火边坐了许久，可是有心事？"

苏沐雨沉默片刻，轻声道："大哥还记得当年在祠堂的事吗？"

苏望舟的脚步顿了顿："你说的是你和苏烟被罚跪的那次？"

"嗯。"苏沐雨的声音有些低沉，"那时我们才三岁，就因为别人一句"野种"打了架。"

苏望舟叹了口气："那都是过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