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婷婷快步往郭主任综合处走去，路过财务科时，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这批洗涤剂的数量不能乱报啊！”财务科长的声音透着焦虑。

“可是各个站点都想多要一些，现在洗涤剂多紧俏啊！”一个年轻会计的声音。

钱婷婷放慢脚步，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帮助供销社解决这个问题。她知道，这不仅关系到供销社的声誉，更是关系到千家万户的生活。

走廊尽头，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钱婷婷站在那片光里，突然想到了什么。

也许，解决问题的方法并不是简单地增加申请数量，而是要从根本上改变思路。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正要往前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小钱！”是物资科的老李，“郭主任刚才让我通知你，一会儿开个小会。”

钱婷婷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刚才的主意。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她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走进综合处的时候，她看见郭主任正在和几个科室负责人说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这一刻，钱婷婷忽然明白，在这个看似平凡的供销社里，每个人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着。而她，也将成为这个团队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小钱，你来得正好，一会儿跟我一起出去一趟。”看到钱婷婷郭主任立刻吩咐道。

钱婷婷跟着郭主任走进东海百货商店，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趟突击检查来得突然，可见郭主任确实是气急了。

商场里人来人往，售货员们正忙着招呼顾客。钱婷婷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去，突然看到了钱萍娟正在擦拭柜台。她身形略显单薄，动作却很麻利，低着头专注地擦着玻璃。

看到钱萍娟的那一刻，钱婷婷心里一动，想起上次的事还欠着人情。那天要不是钱萍娟及时提醒，自己恐怕就要在领导面前出丑了。

“钱秘书，这边请。”田副经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脸上堆着笑，眼角却透着一丝焦虑。

钱婷婷收回目光，跟着往前走。她能感觉到田副经理的不安 - 这位向来以圆滑著称的副经理今天显得格外局促，连说话都带着一丝颤音。

也难怪，洗涤剂申请表被打回来，这事确实不太好看。上面要求各个供销点上报进货需求，可东海百货的申请数量明显偏离预期，这让郭主任很是不满。

“田经理，表格的事”郭主任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质问。

田副经理额头上立刻沁出细汗，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正在、正在修改”

“修改什么？具体说说。”郭主任的目光如同利剑，直直刺向田副经理。

田副经理偷偷朝钱婷婷使眼色，那求救的眼神让她哭笑不得。她知道田副经理是想让自己帮忙说话，但这种时候，贸然开口反而会弄巧成拙。

综合处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窗外的蝉鸣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郭主任，”钱婷婷终于开口，声音柔和却不失力度，“各个供销点对申请份额确实拿不准，要不听听田经理的想法？”

郭主任冷哼一声，眉头紧锁：“他能有什么想法？”

田副经理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声音有些发颤：“是这样的，我们东海百货作为重点单位，不能要太少，可要太多又怕”

“怕什么？”郭主任追问道，眼神越发锐利。

“怕卖不完。”田副经理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钱婷婷在一旁暗暗摇头，这位田副经理也太实诚了，这种话也敢往外说。在当前的形势下，质疑上级决策无异于自寻死路。

果然，郭主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卖不完？你这是在质疑上面的决策？”

“不不不，”田副经理连连摆手，额头的汗珠滚落下来，“我就是想请示一下具体数量”

综合处里的气氛越发凝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时，会计老邵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账本：“田经理，这个月的”

看清屋里的情形，他立刻噤声，转身就要退出去。那慌乱的样子，就像是撞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场面。

“站住！”郭主任厉声喝道，“你是会计？来得正好，把近三个月的销售数据拿来。”

老邵脸上写满了“我招谁惹谁了”的懊恼，但还是不敢不从。他的手明显在发抖，翻动账本的沙沙声在安静的综合处里格外清晰。

一楼销售区，李冬梅正得意洋洋地跟同事们炫耀：“小钱可是我带出来的徒弟，现在都能跟领导一起下来检查工作了。你们是不知道，她刚来的时候”

“冬梅姐，你这徒弟确实争气。”同事们纷纷附和，眼中带着羡慕。

钱萍娟听着这些议论，手上擦柜台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本该今天回原单位的，没想到因为同事病假多留了一天，就碰上了这场风波。

柜台玻璃映出她略显憔悴的脸，钱萍娟叹了口气，继续低头擦拭。她知道，自己和钱婷婷的差距不仅仅是运气，更多的是“

综合处里，郭主任正一页页翻看着账本，每一个数字都像是在接受审判。

田副经理站在一旁，像个等待发落的犯人。他的目光不停地在郭主任和钱婷婷之间游移，希望能找到一丝转机。

“田子明同志。”郭主任的声音像是冬天的寒风，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田副经理立刻站起来，腰板挺得笔直，额头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在！”

钱婷婷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幕。综合处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田副经理那张已经开始泛白的脸上投下道道阴影。

“5000袋洗涤剂的申请，”郭主任把文件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你是怎么算出来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