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慕家。
忽然间,慕大伯捂住喉咙,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呱呱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那声音听在耳中,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喉咙里冲出来一般。慕大伯的面色由红转紫,青筋在额头上暴起,双手死死扣住自己的脖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老慕!”慕大婶吓得脸色惨白,赶忙上前扶住丈夫摇晃的身体,“是不是心疾发作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慕大伯瞪大了眼睛,那双浑浊的眼珠里布满血丝,透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他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
话音未落,慕大伯突然张开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团白色的东西。那白色的东西直接喷在了慕大婶的脸上,粘稠的触感让人作呕。
宓溪眼睛微眯,定睛一看,心头一颤——竟是无数条蠕动的白色蛆虫!那些虫子蠕动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每一条都有小指头那么粗。
慕大婶吓得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那些虫子却趁她张口的瞬间,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争先恐后地钻入了她的口中。
“呕——”宓溪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胃里一阵翻涌。
那对夫妻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和脖子,很快就抓出了道道血痕。他们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中,鲜血顺着伤口渗出,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白色的蛆虫从他们的七窍里不断涌出,像是无穷无尽般。那些虫子在他们身上爬行,留下一道道粘液的痕迹。
“宓大师”慕世运迟疑了一下,眼神闪烁,“我有件事相求。可以请你协助我寻找那个偷换我身体的人?我总觉得此人不除,早晚会来找我报仇。”
宓溪轻轻点头:“这是自然,不过施展这种幽术,必须要用到媒介,比如头发、指甲,或者”她的声音渐低,目光若有所思。
“血。”沈君临在一旁接话,“慕先生,事发之前可有什么异常?仔细想想。”
慕世运皱眉思索,缓缓摇头。倒是他儿子慕子玉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爸,你之前在叔公家喝酒后不是摔了一跤吗?”
慕世运脸色骤变,那天和慕大伯喝酒后,他去上厕所,因为灯坏了加上地上放了矮凳,摔得鼻血横流。当时他还觉得奇怪,明明那矮凳平时不会放在那里。
“难道”宓溪心中一动,眼神微凝,看向慕世运的命数线。她敏锐地发现,那条代表生命的红线正在不停地“-1”。
更令她心惊的是,他的名字后还多了一行小字:中了邪术蛊毒,万虫噬心。
“老慕!”慕太太注意到丈夫脸色异样,惊慌失措地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宓溪迅速点了三下,眼看着慕世运的命数线回升到20点。昏暗的房间里,男人痛苦狰狞的面容渐渐舒展,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在床单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可这种缓解只是暂时的。慕世运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他死死攥着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喉咙深处传出,紧接着“哇”地吐出一大口漆黑的血液。
那腥臭的黑血在地板上蔓延,刺鼻的气味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宓溪眯起眼睛,注意到血液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是一条手指粗的蜈蚣,周围还漂浮着无数白色的虫卵,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天啊!”慕太太惊叫一声,连连后退,直到撞上墙角才停下。她紧紧搂着慕子玉,母子俩的脸上写满了惊恐。慕子玉把脸埋进母亲的怀里,小小的身子不住颤抖。
宓溪不由自主地皱眉后退了半步,即便她见多识广,这样的场面依然让她感到一阵恶寒。
慕世运的命数线骤然下降了10点。那些妖虫和虫卵,竟是在短短几秒内吸走了他一大半的生命精华。男人瘫软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好狠毒的手段。”宓溪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索。
地上的蜈蚣还在疯狂扭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试图寻找逃窜的机会。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君临眼疾手快,随手抄起桌上的空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扣住。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分毫不差。碗底与地面相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蜈蚣疯狂地撞击着碗壁,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宓溪的目光落在蜈蚣头顶,那里飘着30点命数线,下方还标注着一行小字:鬼蛇蝎子,以处子之血为引,极阴极毒,伤之必遭天谴。
“有意思。”宓溪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邪修练虫不成,正好可以借机反制。这虫必须除掉。”
沈君临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默契地伸手拿起桌上的五粮液。清亮的酒水从瓶口倾泻而出,透过碗边的缝隙渗入,很快就将妖虫浸没。他掏出打火机,金属外壳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啪”的一声,火光乍现。酒精遇火,瞬间燃起蓝色的火焰。蜈蚣在高温中疯狂翻滚,发出刺耳的尖啸声,最后“砰”的一声爆裂开来。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一座阴暗的阴坛上。
血僧猛地睁开眼睛,眼白布满血丝,脖子上的青筋高高隆起,狰狞得如同盘踞的毒蛇。他的七窍中突然涌出无数白色蛆虫,蠕动着爬满了他的脸。这可怖的景象,即便是经验丰富的邪修见了,也要为之胆寒。
“不可能!”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谁有这般通天手段?”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与恐惧。
血僧跌跌撞撞地冲向阴坛后的陶罐,那里面浸泡着一个未成形的婴儿头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他颤抖着手倒出药酒,贪婪地灌下,总算止住了体内的虫噬之痛。
然而,这种平静仅仅维持了片刻。他又剧烈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大量的血沫。当他摊开手掌时,掌心赫然是一团蠕动的虫子,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宓溪低头看向那条焦黑的虫尸,新的文字在灵视界面上浮现:妖虫焦尸,投喂雄鸟吞噬,反噬更深,必死无疑。
“斩草除根。”宓溪轻声说道。
很快,慕家的佣人找来了一只神气活现的大公鸡。那公鸡通体油亮,红冠高耸,看到焦黑的虫尸就像遇到了珍馐美味,三两下就将其吞入腹中。
就在这一刻,远在阴坛的血僧喉咙中涌出更多的蛆虫,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他的全身。他绝望地朝神像伸出手,想要求助于邪神,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法坛之上烛火次第暗淡,一代邪修就此陨落,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