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在山腰的水潭边,刘秋莲眼前一亮。
潭水清澈见底,水边杂草丛生,各种野花争相绽放。
“你看,金银花又长出来了。”刘秋莲指着水潭边新生的嫩芽,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喜。
那一簇簇翠绿的新芽,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林守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等分家了,我们还可以割些回去种。”他说着,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金银花的长势。
微风拂过,带来泥土和青草的清香。
“我看书上说三七的种子要在冬季下种,第二年清明才出苗,要不我们也试试?”
她的声音轻快,眼神里闪烁着憧憬。
“三七恐怕得去北面的密林找。”
林守平摸了摸头,语气有些迟疑。
他知道深山里的危险,但看到刘秋莲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直接拒绝。
刘秋莲没有接话,默默蹲下身开始挖起路边的蒲公英。
林守平见状也拿起药锄帮忙,铁锄翻动泥土的声响在山间回荡。
刘秋莲一边挖一边感慨:
“这种草就喜欢长在路边,山间,明明随时会被人踩踏,却依然坚韧地生长着。”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叶片,仿佛能感受到植物的生命力。
“莲儿,这蒲公英到处都是,卖得了几个钱?”
林守平抖落着泥土问道,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刘秋莲放下手中的药锄,直起腰来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
她转头看向林守平,目光里带着几分责备,“你想去深山找贵重的药材?深山里不止有黑熊,还有成群的野猪,你能对付得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担忧,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再说了,万一遇到大雨,连方向都找不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上个月隔壁村的李大叔就在深山里迷了路,要不是运气好碰到打猎的,怕是”
林守平见她这般担心,连忙讪笑着挠头,“你说得对,我不去就是了。”
他凑近刘秋莲,眼里带着几分狡黠,“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在家担心。”
刘秋莲白了他一眼,指着他脚下,“你踩着钱都不知道。”
阳光下,一条土白术的藤蔓正从林守平脚边蜿蜒而过。
林守平低头一看,不禁莞尔,“以前和奶奶上山,经常挖这个回去磨粉做粑粑。”
说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那些艰难却温暖的日子。
“是啊。”
刘秋莲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那时候大家都是靠这些野生的东西填饱肚子。现在日子好过了,反倒成了值钱的药材。”
两人配合着挖起土白术,很快就收获了七八斤。
刘秋莲一边干活,一边耐心地教林守平,“你看,要这样挖,给植物留一截根茎,让它能重新生长。”她的声音温柔,带着对生命的尊重。
正在这时,山路上传来说话声,几个背着篮子的妇女从山上下来。
她们的篮子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菌子,有的还带着露水。
“林老幺,还在挖土白术啊?”为首的张大娘笑着问,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眼神依然明亮。
林守平应了一声,刘秋莲则是简单说了几句泰和的菌子价格。
她注意到张大娘篮子里的菌子品相并不好,心里暗自摇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提醒。
等人走远后,林守平低声道:
“菌子现在不好卖了,你怎么不提醒她们?”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
“说了她们也不信,反而觉得我在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