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秋莲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记得,从前的林守平可不会想这么多。
“什么意思?”
“以前胆大包天,现在倒谨慎起来了。”刘秋莲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却又藏着一丝心疼。
林守平被她说中心事,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人不都是会变的嘛。再说了,有些事确实得想清楚。”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刘秋莲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有事,却也没有追问。
第二天.
晨光微亮,刘秋莲独自坐在矮凳上,望着木窗外渐渐明亮的天色。
清晨的凉意从门缝里钻进来,她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粗布衣裳,目光不自觉地瞥向里屋。
床板发出轻微的响动,接着是压抑的闷哼声。
刘秋莲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里屋。只见林守平正强撑着身子要起来,她赶紧上前搀扶。
“你慢着点。”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林守平的手臂。
“老夫老妻的,你咋还这么客气?”林守平笑着调侃,脸上却因为腿伤带来的疼痛而略显苍白。
刘秋莲白了他一眼,“谁跟你老夫老妻!”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却被林守平一把抓住手腕。
“诶,我腿伤着呢,你就这么走了?”他故意撇着嘴,眼神里带着几分委屈。
刘秋莲无奈地转过身,在他脸上轻轻掐了一下,“就你会耍赖。”她的声音里带着宠溺,快步朝门外走去。林守平揉着脸颊,看着妻子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院子里已经有了些许人声。张冬梅正和林守义一起收拾鸡公车,准备今天去县城赶集。
刘秋莲走过去,仔细检查背篼里的东西。露水打湿了她的裙角,也沾湿了院子里的青石板。
“三嫂,野猪皮和晒干的水芋都装好了没?”她一边整理一边问道。
张冬梅将最后一捆干货放进背篼,“都在这儿了,你放心。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县城里的客商最爱收这个。”
林母的声音从灶房里传出来,“快叫老幺吃饭,吃完早点出发。这天气说变就变,可别半路上遇着雨。”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端着一大盆冒着热气的猪肺萝卜汤。
饭桌上,浓郁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林守平尝了一口猪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味道不错,老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好吃就该拿去卖钱。”林母话语里带着心疼,“这些好东西留着卖钱多好。”
“老娘,你这钱迷子啊。”林守平故意逗她,“难得吃顿好的,还惦记着卖钱。”
“你这张嘴啊——”林母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
她给林守平夹了一块猪肺,轻声说道:“多吃点,一会儿还要走远路呢。”
吃过早饭,四人收拾妥当准备出发。林守平因为腿伤,只能拄着木棒慢慢走。
清晨的乡间小路上,露珠在草叶上闪烁。
刘秋莲不时回头看看林守平,担心他走得太急会伤到腿。
“这路不好走,”她放慢脚步等他,“要不要歇会儿?”
林守平摆摆手,“没事,我还撑得住。倒是你,背着这么重的东西,累不累?”
刘秋莲抿嘴一笑,“我有什么好累的,你才是真要小心点。”
走在前面的林守义突然回过头来,“老幺,秋莲,你们俩慢慢走,不急。”
张冬梅也跟着说道:“是啊,这路本来就不好走,可别摔着了。”
林守平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忽然开口道:
“三哥,秋莲前些天想了个主意,咱们要不要试试做黄鳝生意?”
林守义脚步一顿,“黄鳝生意?这倒是个好主意。咱们先去县城打听打听行情,看看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