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妤的话音落下时，前面正好出现了一个红灯。

哪怕此时已经是深夜，繁华如b城的街道也没有几辆车，可知妤还是规规矩矩地将车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他。

她的手依旧握在方向盘上。

因为工作的习惯，她还将袖子向上挽了几层，此时陆湛可以看见的，是她那精细白瘦的小臂。

上面戴了一块玫瑰金色的腕表。

看不出牌子，但很精细灵巧。

就当陆湛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时，知妤的眉头却忍不住皱了起来，也催促着他回答，“陆总。”

她这句话落下，陆湛这才终于重新看向了她。

她那一双眉毛正紧紧皱着，明亮的眼眸中仿佛带了几分嗔怒。

陆湛的眼睛在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后，这才说道，“你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话说完，知妤却越发烦躁了，也直接冷笑，“我又不是陆总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就是你心里猜想的那样。”

陆湛却是直接告诉了她。

那样子，就好像笃定了……知妤已经猜到他的想法一样。

知妤的牙齿却咬地更紧了。

不过很快的，她又笑了一声，再说道，“那就是陆总是故意引起别人误会的，等他们全部因为陆总的关系来攀附我的时候，陆总再跳出来说其实你跟我早就没有关系了，让所有人都看我的笑话，是这样吗？”

知妤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就想要听他反驳，想要他亲口告诉她，他内心的想法。

可让知妤预想不到的是，陆湛竟然任由她这样的“胡说八道”，甚至还认同一样的点点头，“你说是，那就是吧。”

他这句话，让知妤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直接堵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她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最后，她干脆将车停在了旁边，直接说道，“你下去。”

她的声音干脆。

话音落下时，她却突然想起，之前无数次，她好像也是这么被陆湛赶下车的。

意识到这一点，知妤也发现了一件事——她最终还是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陆湛倒是没有说什么。

当知妤的话音落下后，他只转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十分顺从地下了车。

车门很快就关上了。

陆湛就这么站在路边。

这几天的气温回暖，但深夜的北风还是凛冽异常，陆湛下车的那一刻，甚至连外套都没有穿。

而他就好像感觉不到冷一样，人站在那里没动，沉静的眼睛反而慢慢落在了车上。

透过车窗玻璃，和知妤对视着。

知妤没有再看他，只扭过头，一脚油门地离开。

等她回到住处时已经很晚了。

屋内是黑漆漆的一片，知妤进入玄关时，毫无意外地又被旁边的高跟鞋绊了一跤。

心情不佳，知妤忍不住将气撒在了那些鞋子上，又狠狠踹了几下后，这才继续往里面走。

不过她很快发现，屋内的灯好像都失效了。

知妤反复开关几次后，这才想起了什么。

——她的电费已经停缴两个月了。

知妤看着这一室的漆黑，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人也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