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的笑声太过于突兀，站在那里的两个人立即都看了过来。

王默的眉头向上挑着，陆湛的眸色却是一片阴沉。

然后，他将王默的衣领松开了。

“记住你今天的话。”陆湛说道。

话音落下，他也将知妤从椅子上直接拽了起来。

他的脚步很快，紧绷的脸色阴沉地就好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

知妤的心情倒好像很好，甚至还问了他一声，“就这么走了吗？不用陪夜？”

她这句话落下，陆湛的脚步也一下子停了下来。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她。

知妤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

“哦，你误会了。”她慢吞吞地解释，“我说的陪夜是照顾乔颜的意思，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陆湛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再将她整个人他那边一扯！

知妤不由趔趄了几步，但在扑入陆湛怀中的前一刻，她却伸手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抗拒的动作，无比明显。

陆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搂在她腰上的手，更好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了一样。

知妤扯了扯唇角，“陆总要是想要就这么杀了你的孩子的话，直接将我从楼梯上推下去更快一点。”

她这句话似乎踩到了陆湛的什么触点。

他的手立即松开了几分，可知妤整个人还是被他桎梏在怀中。

她也不挣扎了，只抬起眼睛跟他对视着。

“恨我是吗？”陆湛突然说道。

这句话让知妤一顿。

然后，她笑，“陆总太看得起我了，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恨你？”

陆湛不说话了，但目光却是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他这一眼，知妤瞬间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身体也绷得更紧了几分。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知妤说道，“而且我也知道，你不会对其他人如此，我不过是……活该而已。”

仔细想想，她从他身上得到的其实已经很多了。

当初如果不是他，她母亲连在临死前大概都得不到一份体面，而且那些追债和想要寻仇的人，也都是陆湛一一解决的。

更何况，没有“陆太太”的身份，就算到了他乡的知妤，大概也会活得无比狼狈。

他对她的确算是好的，除了……不爱她。

知妤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眼睛跟他对视着。

“我不怪你。”知妤又说道。

明明是一句宽恕的话，她原本还以为陆湛听后会高兴的。

至少……也应该感到轻松。

但让她意外的是，并没有。

他的脸色甚至越发难看了。

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将钳着她的手松开了。

知妤刚才整个人几乎都是倚靠在他身上的，他突然松手，知妤整个人都不由晃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又站稳了，再抬起眼睛看他。

陆湛却已经将眼睛转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知妤都已经看见了他那垂在身侧的手，此时正在慢慢收紧。

但最后，他也只轻轻说了一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