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夜，飘着细雨。

王霸坐在五州四海楼的顶层，面前一坛三十年陈酿刚拍开泥封。

酒香还未散开，楼梯口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

像是猛虎踏过山涧。

王霸嘴角微扬，头也不回：“好酒会好客，乔帮主，等候多时。”

“哈哈哈！”

一声长笑震得楼内烛火摇曳。

乔峰大步走来，粗布麻衣上还带着些许风尘，腰间酒囊却已空空如也。

“是乔某冒昧了，今日赶得急，才让王城主今夜会友。”

王霸抬手斟满一碗酒，琥珀色的酒水，烛光下诱人无比。

“乔帮主说笑了，喝酒会友，任何时候都是良辰。”

王霸将酒碗推到桌对面，

“这坛——醉千秋埋在此前天机阁几十年，等的就是如乔帮主这般的英雄。”

乔峰听闻，心中感慨这酒的来历，若不是王霸君临洛阳城，自己可喝不到。

“尝尝？”

王霸说完，乔峰也不客气，仰头痛饮。

酒液顺着虬髯滴落，饮罢一抹嘴，眼中精光暴涨，

“好酒！”

乔峰说完，再度拿起酒碗一饮而尽。

酒入喉，如烈火，却又在胸腹间化作绵绵暖意。

“好一个醉千秋！”

乔峰拍案赞叹，看向那酒坛，

“比大元北寒地区的烧刀子还烈三分！”

王霸再倒一碗。

乔峰拿起就喝，笑道：“王城主将田地全部归还洛阳城附近百姓，乔某佩服，敬！”

王霸摇头，指尖轻叩酒坛：“那些田地本就是他们的。”

两人相视一笑，碗沿相碰，酒液激荡。

一杯接一杯。

酒过五巡，乔峰忽然正色：“王兄如何看待当今大乾？”

王霸指尖蘸酒，在桌上点了点，

“名存实亡，群雄逐鹿。”

乔峰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再无刚才的畅意。

烛火摇曳，映照着桌上酒渍绘就的简陋地图。

乔峰盯着那几滴酒液，仿佛看到了烽烟四起的山河，

“大乾如此，诸侯割据，苦的终究是百姓。”

王霸手指划过酒渍：“你看这滴像不像镇南王？拥兵自重，却连本是大乾的流民都不收留。”

又点向另一处：“这摊水渍，活脱脱就是世家大族，囤粮不知多少石，将来亦会任由大乾饿殍遍野。”

酒坛突然被乔峰捏出一道裂痕：“该死！”

“是该死。”

王霸慢条斯理地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