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除了野兔蹦跳的梅花印,
连个鞋钉印子都没有。
柱子深一脚浅一脚凑过来,
用结满冰壳的棉手套指了指树干上的那个暗号:
“这破记号保不齐是前年伐木队留的?”
陈大河用刀尖戳了戳树皮边缘的锯齿状裂痕摇了摇头:
“伐木队使斧子。”
“这是猎刀豁的,还是把卷了刃的破刀。”
说着
陈大河突然俯身,
鼻尖几乎贴到雪地上寻找着什么,
五步外的刺藤丛里,
半截烟蒂冻在冰里,
过滤嘴上的红双喜商标鲜得像血点子。
陈大河捻起烟嘴瞅了瞅,
柱子凑近一瞅疑惑道:
“这烟牌子供销社早断货了!上个月黑市……”
陈大河抬手示意柱子别说话,
指腹摩挲着烟蒂的切口——
锯齿状的牙印深陷过滤嘴,
这是老烟枪咬烟的习惯。
他忽然想起去年在县医院撞见的那个采药人,
那人总把烟叼在右嘴角,
门牙缺了半颗……
“嘣!”
山梁那头突然炸起一声闷响,
惊飞的乌鸦黑压压掠过树梢。
陈大河惊得望向山梁,
西北风裹来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不是雷管的硫磺味,
是汉阳造步枪特有的黑火药腥气。
女青年小周突然尖叫着倒退三步,
登山的木棍戳着的雪堆塌下去,
露出半只冻僵的人手——
中指戴着个铜顶针,指甲缝里塞满火药渣。
女青年小周瘫坐在雪地里,
貂皮围脖被扯开半边,
露出脖颈上被冰碴子划出的血痕。
那只青紫色的手从雪堆里直愣愣戳向天空,
中指铜顶针上凝着黑红的血冰碴,
像根生锈的钉子。
男青年小王踉跄着往后躲:
“死……死人了!”
李教授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皮直跳:
“陈同志,这……这是刑事案件!”
陈大河一脚踹开积雪,
冻硬的尸身“咔嚓”翻了个面——
缺了半颗门牙的嘴大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