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满月还没开口，杜之祥就说：“今天宁城博物馆有个古埃及特展会，门票要预约，挺难弄的，李顽带李延去了，刚送回来。”

听完杜之祥的解释，霍满月只“哦”了声，很冷淡。

她转头将自己给大家带回来的礼物拿出来，一一发放，唯独没有李顽的，李顽也不尴尬，只把李延抱在腿上，点着李延的小鼻子说：“小孩子吃那么多甜的，小心牙齿都掉光，巧克力就别拿了，爸帮你收着……”

小李延满脸的不高兴，撅了撅小嘴。

李顽说：“看见咱们小区楼下看门的张爷爷了吗？你要是把这一盒都吃了，他就是你明天的样子。”

张爷爷那是因为前两年出车祸，上下掉了四颗门牙，都六十多岁了，可能也是怕花钱，索性就不去镶了，就是平时说话漏风，笑起来又很有喜感。

李顽把张爷爷搬出来吓唬李延，真小瞧她儿子了，他会上当？

结果李延还真给她长脸，立刻把她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巧克力推开，小脸带着惊恐的说：“不要不要！我不要当张爷爷！”

“噗嗤”一声。

奶声奶气的样子把霍斯湘和杜之祥都逗笑了。

霍满月也笑。

看见李顽朝她这边看，她又绷住了。

“除夕夜不和家人一起团聚，不陪儿子，自己跑出去旅游，你可真行。”

和谐的气氛没维持几秒，果然又开始了。

霍满月坐沙发上嗑瓜子，自己吃一颗，给儿子投喂一颗，母子俩你来我往，玩得挺开心。

她尽量不去理睬杜之祥的念叨，可杜之祥见她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还笑得这么开心，心里更来气了：“我在和你说话，霍满月，你听见没有？”

刚回来，她也不想和杜之祥对着干，默默放下手里的瓜子说：“我不是每天都打视频电话吗？李延有你们和爷爷奶奶带着，还有李顽这个亲爹，我操什么心，这是我离婚后过得第一个新年，我当然得随心所欲的怎么开心怎么来……”

“是你开心重要，还是陪儿子重要？”

这一次，就连霍斯湘都不想帮霍满月说话了，直接帮着丈夫开怼。

霍满月没有一点脸红心虚：“我重要，天王老子都没有我开心重要！”

从前他们就总说霍满月自私，可她都当妈的人了，还是没有一点觉悟，做事全凭自己心意，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没有任何羞愧，这让传统人士霍斯湘和杜之祥不能忍。

俩人对视了一眼，霍斯湘走过来把李延抱走。

这下杜之祥能直接和霍满月说了，他压低了声音：“你也不怕你儿子听了伤心，哪有当妈的不把自己孩子放第一位，你出国去浪的时候就没想着儿子在家巴巴的等你？”

“没想，玩的时候我就想着玩，我得把我自己先哄高兴了，才有心情哄别人。”

“什么别人？那是你儿子。”

“我和儿子也不是连体人，除了我自己，这个世上的其他人都叫‘别人’。”

“只想着你自己！你这样以后李延也不会孝顺你。”

“我不用他孝顺，他爱我就够了，我不被他绑架，也不想绑架他，我希望以后他也能把自己的感受放第一位。”

“你不配当妈！”

“我当妈了就得被母职绑架？怎么生了孩子就不能有其他选择，不能有任何娱乐生活的权利？怎么是个人就能上来审判我，你觉得我这不够格，那不够格，那你怎么不去弄个人造子宫，自己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