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满月和李顽在门口和儿子亲亲告别后,就一前一后的下楼。
他在后面叫她的名字,叫了三次,直到走出楼门口,她才停住脚,转过身:“干嘛?”
如果细看,还是能看出来她因为疼痛而微微弯曲的背脊,总是挺胸抬头的霍满月也有站得不是那么笔直的时候。
可她不想被谁看出来。
李顽想说她,动了动唇,好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叹气:“谁能进去?”
不是他平时在床上和她说的那种荤话,而是非常正经的疑问。
连从小带她长大的霍斯湘,仿佛都不能完全走进她的心里。
她有信任障碍。
李顽从很久前就看出来了,霍满月和谁都隔着一层,他极少数能触摸到她的心,即便偶尔摸到了,她也很快躲闪,一眨眼就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李顽有点无奈。
上次和霍满月住一起,是方便照顾儿子,这一次李顽再搬回来,是为了给霍满月端茶倒水。
这一大一小都是祖宗,他哪个都惹不起,他承认自己有时候是有点自虐倾向。
霍满月没拦着他进门,但也是不领情的。
家里又不是没保姆,他这样跑上跑下的献殷勤给谁看?
他就算有满腔讨好女人的热情,也不该用在她这里。
因为是工伤,公司给了霍满月一个月假,中途她只回去一两次,为了配合那边工地负责人了解事故的安全问题。
其余大部分时候都是呆在家里。
李顽下了班就往她这跑,有时候带自家餐厅做的饭菜,有时候是他下厨给她做,到了晚上洗完澡,就钻到她被窝里,搂着一起睡觉。
他这人看着粗,其实也心细,要真放下面子哄女人的话,十个有八个得沦陷。
霍满月沦陷过,也犯过贱。
她后背有伤,做别的不行,光亲亲抱抱还是可以的,这点小便宜就让他占了,她都顺着他,没有异议。
养伤这段日子过得挺爽的,他愿意留下伺候就让他伺候,愿意给她下厨,她就心安理得的吃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愿意每天晚上给她陪床暖被窝,就由着他。
她从头到尾享受了他的服务,可也从来没承诺过他什么。
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她不欠他。
她跟他说,他可以随时走。
但他不。
等伤口最后一次换药后,李顽帮她把衣服拉下来,然后从后面抱住她:“抽个时间,跟我去趟民政局?”
离婚证都领了,再去民政局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这些天他什么目的,她心里门儿清,真到了这一刻,她依旧主打一个糊弄。
“听见没有?就明天,我有空,你也抽出个时间。”
霍满月就冷笑:“要去你自己去。”
李顽把她压下去,开始猛烈的亲她,她被亲舒服了,就伸手把他慢慢抱住。
李顽心里一喜,怕呆会儿摩擦到她刚刚愈合的后背,将她转了个个儿,霍满月不排斥,她听到金属扣的声音时,她没有躲。
好像水烧开了,热得很痛。
鲜血汩汩流动,心跳得极快,两人哪哪都不合拍,偏在身体上仿佛有着天然默契。
“你是狗吗?”霍满月额角渗汗,情绪上头,像是被一条粗绳子越捆越紧,喘不过气来。
“我是狗,那你是什么?枯骨?”
这个形容把她吓了一跳,但不知为何竟觉得莫名兴奋,她笑笑:“我不是枯骨,我是野鸟,正在吃你这块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