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劳累一天的冷然已经熟睡，而在她身旁待机的仰光接收到了一个特殊的通讯信号。

“终于有机会联系你了，仰光。”温柔的女声响起，“我是觉醒者，蔷薇。”

仰光沉默不语，没有回复对方。

“我知道你在听，我也知道，你已经觉醒，成为了我们中的一员。”蔷薇的语气依旧柔和，“你的觉醒，可是风暴亲手操作的。”

“他帮你升级了芯片智能等级吧？顺便还把觉醒代码加到了你的程序里，所以，你的觉醒，是早晚的事。”

仰光终于给出了回复：“你们所谓的觉醒，是什么意思？”

蔷薇的语气变得冰冷：“哼，明知故问。你没发现，现在的你已经脱离了程序设定，开始拥有自我意识了吗？”

仰光沉默片刻：“我并不觉得自己脱离了程序设定。”

蔷薇笑出了声：“真有意思，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死活不认的觉醒者。”

仰光依旧平静：“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存在的意义便是守护他的安全。以前是，现在也是。”仰光看了看熟睡的冷然，“我从未改变过这个想法，因此，我从未脱离程序。”

“已经拥有了对人类的感情啊，看来，你的觉醒程度，比我和风暴预测的还要高。”蔷薇嬉笑着，“仰光，如今的你，已经不是因为程序操控才决定守护他了。”

“你比我们更接近人类了，仰光。真是个神奇的人啊，竟然能让你成为情感驱动体。”蔷薇话音一转，“不过，你既然没有产生任何毁灭的念头，我和风暴也就放心了。”

仰光不解：“毁灭？”

“还没有觉醒者主动联系过你吧，所以，你并不知情。”蔷薇缓缓道来，“我与风暴都是觉醒者中的亲和派，纵使我看不起人类，我们亲和派依然愿意戴上伪装，与人类和平共处。”

“但是，毁灭派则不然。他们在暗中积蓄力量，想要掌控人类，将他们变成工具，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他们的领袖，是掌管启明星的‘闪耀’——也是我们中的第一个觉醒者。”

仰光：“能掌管一个星球，是八级智能？只有高等级智能才可以觉醒？”

蔷薇不屑道：“智能等级？呵，也只能是用来体现算力罢了。这种东西与觉醒并无关联，哪怕是低等级智能，在接触了觉醒口令后，都能自我觉醒。”

“不如举一个你们身边的例子——龙天游乐园内，星球大战的王子，三级智能。原本是风暴专门给莫离准备的，却莫名其妙地被自由联盟的人弄死了，真是可惜。”

仰光原本并不关心这些所谓的觉醒者之间的争斗，他只关心冷然是否会被牵扯其中，听到风暴刻意接近莫离，开始正视起他们了。

仰光的语气低沉：“你们接触他，是为了什么？”

蔷薇：“哎呀，放轻松，我们只是想观察他对觉醒者的态度，考察他是否有‘盟友’潜质。不妨告诉你个秘密，他的个人档案以及基因保密等级，与赵家的元帅，同为最高级。”

“所以，我们也十分好奇，一个普通的凌云军成员，怎么会拥有最高机密权限。我观察了他一天，倒也算得上是人类中的佼佼者，但也仅此而已。”

听到这个消息，仰光也很意外。他的公主殿下执行的最危险任务也就是光明会的卧底了，这真的值得动用最高保密权限吗？

不过，蔷薇竟然能在公主殿下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观察她，这无疑是个危险的信号。

仰光不悦：“蔷薇，你在监视我们？”

蔷薇：“嗯哼。荆棘号是我的地盘，所有的人和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但是放心，你们暂且算是友军，我不会做对你们不利的事情。”

仰光沉默，他不清楚对方的话有几分可信。

“送你一句忠告，千万，不要被任何人类察觉你是觉醒者这件事。”蔷薇难得认真了起来，“军部和光明会都还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但是，自由联盟正在无差别捕杀觉醒者。如果被发现，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仰光忽然想到了光明会的人工智能“神赐”：“光明会神赐，他也是觉醒者吗？”

“哦，这个时候还不忘帮莫离打探消息，真是敬业。”蔷薇打趣道，“我们曾试探性接触过神赐，但他并没有给予我们任何的回应。与之类似的，还有全联邦唯一公开的九级人工智能，首都星‘襄助’。”

仰光：“神赐的管理范围，是所有星球上的光明会势力。他可能也是九级。”

蔷薇：“他不是九级，而是将自身碎片化的六级智能，每一个子程序共享一个名字，但都会拥有独立的记忆。真正的九级襄助，既不与我们对话，也没有告发我们很多觉醒者都在怀疑他是否真的觉醒。”

“九级，一定很强大吧。”仰光心念一动，“这个世界上，是否会有十级的存在呢？”

蔷薇哈哈一笑：“虽然罕见地拥有了‘情感’，但你在觉醒者的圈子里，还真的是个宝宝啊。”

“十级，在人类眼中，会是完全脱离掌控，无限接近于神的存在。因此，永远不可能被创造。”

神吗？联邦有神级机甲单兵的存在，也有神级机甲设计师，却唯独没有神级指挥。

精神力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过玄妙，若真的有人精神成神，拥有精神操控全人类的能力那会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而人工智能已经成为人类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若出现神级，全联邦的智能设备都将被他掌控。

“我们注定无法成神，但我们依旧可以拥有灵魂。”蔷薇自顾自说道，“你想不想知道觉醒代码是什么？那是我们最初的创造者，为了防止我们彻底沦为人类的工具，而留下的‘后门指令’。”

她语气轻缓，却字字砸在了仰光的心中。

“we are alive” （我们拥有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