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回海城,走的匆忙。
蒋晴带了一个随身的小包,是她平时出门常用的,里面装着钱包钥匙等杂物。
还有个自己做的布袋子,装的是她和姜淳于的换洗衣服,加上刚取的二千块钱。另外还有个网兜,里面装的是在供销社买的东西。
姜淳于只有个口书包,斜挂在肩头。
不管怎么看,也能看出这娘俩没带什么东西。
蒋晴有些懊恼:“早知道给你东西收拾一下带过来,直接从海城走,省的你还要回去拿东西。”
姜淳于不以为然:“不用回去拿了,我以后又不是不回来。”
除了钱房子这些值钱的,姜淳于对原主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对不起,这些年妈妈没有做好。”蒋晴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
姜淳于不是原主,没有被感动到,反而觉得有些烦躁。
要不是因为原主的执念太深,她都不稀罕和蒋晴说那么多话。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换成母爱也没高贵到哪里去。
姜淳于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窗外。
蒋晴父母的房子在黄浦区,离有名的和平饭店很近。
房子是普通的民房,三间正屋,两间厢房,一个不大的院子。
娘俩拎着东西准备开门的时候,旁边玩耍的几个孩子问:“你们找谁啊,我们怎么没见过你们?”
别看只是一群孩子,这个时候警惕性还是很强的。
蒋晴一愣,没想到有一天回家会被人问她是谁,来找谁。
此地本是老树根,新生枝丫不识君。
最可悲的不是“儿童相见不相识”,而是“残门绣锁久不开”,当年高堂还在,而现在只留下她形单影只。
姜淳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笑着给他们一人分了一颗:“这里是我们的家,我和妈妈回家。”
“骗人。”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吃了糖也不嘴软,“这里的人我都认识,我都没见过你们。”
直到蒋晴母子俩开了门进屋,还能听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问旁边的小伙伴,刚才那是谁,她们家真的在这吗?
三年没有回来,院内荒草丛生,屋里满是灰尘。
姜淳于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看着蒋晴收拾。
她不是什么勤快的人,蒋晴在周家任劳任怨,那也不差多做这一点。
蒋晴做事确实是干净利索,匆匆扫了地,擦了家具,又把地拖一遍,屋里完全大变样。
趁着太阳还有个尾巴,被子抱出去晾晒去湿气霉味,再把席子刷一刷。
伺候周家父子十几年了,蒋晴已经习惯了这些家务。
等姜淳于从外面拎着两碗馄饨回来,家里几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累了吧,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馄饨。”
姜淳于将馄饨放饭桌上,把新买的筷子拿到水龙头上去洗。
这几年没人住,屋子里水电竟然都有。
蒋晴洗了把脸,疲惫地坐了下来,接过女儿递过来的筷子,低头小口地吃着馄饨。
她一直惦记马路对面国营饭店的这一口馄饨,皮薄馅大,加了虾米和紫菜的汤也一如既往的鲜美。
是从小吃到大的味道。
“吃个茶叶蛋,还热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