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音渐急，混着断续的喘息，将红烛都羞得噼啪炸了个灯花。

……

另一边，云深阁。

红烛高照，喜帐低垂。

贺思甜端坐在雕花拔步床上，繁复的嫁衣层层叠叠压得她肩头发沉，盖头垂落的流苏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门外忽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贺思甜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微微发颤。

她听见金丝楠木门轴转动的轻响，看见玄色织锦靴尖停在眼前，雪松香混着酒气漫进盖头。

周谨言站在床前，手中的玉如意微微一顿，缓缓挑开贺思甜的盖头。

烛光倾泻而下的刹那，他呼吸一滞。

凤冠下的她，眉如远山含黛，唇若初绽樱瓣，眼尾一抹胭脂红，像是雪地里落下的梅瓣。

嫁衣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纤细的颈子，颈间的赤金璎珞随着呼吸轻颤，锁着一痕雪肤，像是将天上星河都锁在了这一方红帐里。

贺思甜睫毛低垂，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膝上的嫁衣。

她仰起头，小声唤他：“阿谨……”

“卿卿不打算改口吗？”

周谨言嗓音里带着笑，指尖抚过她发间累丝鸾凤步摇。

贺思甜耳尖发烫，垂眸盯着他腰间墨玉喜带，樱唇轻启，娇软甜腻地道：“夫君……”

周谨言喉结微动，抬手替她摘下凤冠。

金钗卸下，贺思甜如释重负地轻叹，不料扯到盘发中的一缕青丝，疼得嘶了一声。

“别动。”

周谨言按住她的肩，指尖穿过发丝，一点点解开缠绕的珠链，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凤冠刚放下，贺思甜便软软地靠向他：“脖子好酸。”

“辛苦卿卿了，我帮你揉揉。”

周谨言让她背对自己坐在床沿，拇指按上她后颈的穴位。

常年握剑的粗糙指腹此刻却异常灵活，顺着紧绷的肌理缓缓推按。

“唔……”

她忍不住哼出声，身子渐渐放松，像只被顺毛的猫儿。

周谨言突然开口：“饿不饿？”

贺思甜一怔，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见他转身从门外提来一个食盒。

她眼睛一亮，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身子。

“这是……”

食盒打开的瞬间，热气裹着香气扑面而来。

青瓷盘里整整齐齐码着元宝状的饺子，旁边配着两样小菜。

翡翠虾仁、糖醋藕片，还有一盅冒着热气的燕窝羹。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那我就不客气啦~”

身材纤细娇软的美人撩了撩头发，展颜一笑，嗓音娇滴滴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周谨言走到床边，手臂一揽将她抱到桌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贺思甜轻呼一声，嫁衣的裙摆像花瓣般铺展开来，月光石流苏叮咚作响。

“先吃饺子。”他执起筷子，夹起一只递到她唇边，“厨房现包的。”

贺思甜小口咬破面皮，鲜美的汤汁立刻溢满口腔。

她满足地眯起眼，悬空的脚丫不自觉地轻轻晃动，绣鞋尖上的珍珠在烛光下划出细小的光弧。

周谨言眸光一暗，眼底暗潮翻涌。

卿卿真是可爱得紧，让他忍不住现在就想吃掉她。

“还要~”

贺思甜仰起脸，嘴角还沾着一点油光。

周谨言喉结滚动，又喂了只虾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