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杀人偿命？楼藏月，为什么你就揪住之前的事情不放？”

白行简忽然拔高了声音，但随即又想到什么，满眼歉意地看向她。

“小月，她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你爸会突然冲出来。”

“她已经自首了，现在网上舆论对她很不利，你就不能原谅她吗？为什么要得理不饶人呢？”

他的语气那么无奈，又那么心酸。

可楼藏月听来只觉得讽刺。

她爸死了，他让她不要得理不饶人。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白行简，既然我有理，为什么要饶人呢？难道不是因为她不可饶恕吗？”

“人死不能复生，你这又……”

“可我还没死。”楼藏月抬头看向他。

“白行简，如果我死了，那这件事就算了，如果我没死。”

她没说下去，白行简也没追问。

如果她没死，那就是不死不休。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对视，病房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最后还是白行简败下阵来。

“小月，她只是想活着，她只是想要追求自己的梦想，这有错吗？”

“章玥从小就娇生惯养，后来家里出现变故，她的性格才大变，她也不想的，我问过医生了，她这是心理方面的疾病，你真的不能原谅一个患者吗？”

“白行简，你的身体好了吗？”

楼藏月忽然开口问道。

白行简愣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医生说，我可能还要住院观察一个星期。”

楼藏月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好，一个星期之后正好周三，你上午去公司交接工作，下午我们去民政局离婚。”

“楼藏月！”白行简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他以为楼藏月关心他，又帮他抗下了公司的担子，肯定还是爱他的。

为什么又提到了离婚？

不知道为什么，他眼前忽然浮现出凌晚舟的身影。

他后悔了，当时就不该找凌晚舟。

“离婚？你休想！”

白行简气鼓鼓地坐在她病床边。

楼藏月已经没了力气，直接躺倒在床上。

“无所谓，我可以起诉离婚，到时候离婚，你就可以一辈子保护章玥了。”

她说完就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白行简还想说点什么，看到她一副不想沟通的模样，最后也闭了嘴。

咚咚咚~

病房门被推开，白飞羽意味深长地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行简也在这啊。”

“小姑。”白行简不自然地开口。

白飞羽轻咳一声，一看这俩人就又开始闹别扭了。

“那个，警察说袁培那边审讯不是很顺利，想让你们去配合一下。”

“你看你们俩谁去警局？”

“我！”

楼藏月和白行简异口同声。

白飞羽啧啧两声，“那就一起去吧，我看白行简也没什么事了，正好活动一下。”

白行简很想说他还没好，还要住院，至少要住院一年！

可看到楼藏月已经起身，他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

只是来到警局时，他们才知道袁培竟然死了，死在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