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爱国站在高台上，锐利的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很快锁定了神情异常的杨大嘴。他垂下眼帘，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布袋，突然目光一滞，心头猛地一沉。

他认出了手中的袋子，正是林霜给拿去做实验的那个。

他清楚地记得，当初剩下的改良剂被王瘸子讨要回去，说是要撒在自家菜园里，他但是没有多想，顺手就给啦他。

如今看来，杨大嘴就是向李家村泄-密的罪魁祸首，只是不知道王瘸子是否知情。

梁爱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

考虑到村民们的情绪，他不动声色地做完工作安排，宣布散会。临下台前，他的目光掠过知青队伍，那些或好奇、或愤懑、或失望的眼神让他眉头紧锁。

“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在心底叹息。

在这巴掌大的村子里，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村民们三三两两的散去，混在人群中的杨大嘴低垂着头，打算趁机溜走。

一双解放鞋却突兀地拦在面前，她浑身一颤，头也不敢抬，正要绕开，那人却再次挡住去路。

“梁家小子，到底要干啥？”

她声音发颤，眼神飘忽的问道。

“别急着走啊！瘸子叔还在大队部屋里等你呢！”

梁诚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清晰的传入了周围村民耳中。

“家……家里还有活儿呢！我就不等他了。”

杨大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飘忽，嘴唇哆嗦，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不自在的讷讷道。

“婶子，别让瘸子叔等急了。”

梁诚像是没有看到杨大嘴的不情愿一样，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围的村民投来探究的目光，杨大嘴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往大队部走去，她脚步虚浮，背影看起来比平时佝偻了许多。

梁诚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扫向窃窃私语的知青们。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不时朝这边张望，对上梁诚冷冽的目光，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立刻噤声散去。

看着知青们离开，梁诚转身朝大队部走去，想着发现的那几个神色可疑的女人，他觉得有必要给自己老爹提个醒。

大队部里，王瘸子正蹲在墙角抽旱烟，见杨大嘴进来，猛地站起身。

“你个败家娘们！看老子不打死你。”

王瘸子扬起烟袋锅就要打，被梁爱国一把拦住。

“瘸子兄弟，别冲动！先问清楚再说。”

梁爱国沉声道。

原本还存了侥幸心思的杨大嘴，瞧着架势知道事情败露了，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起流。

“当家的，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回娘家的时候说漏嘴了，谁知道李家村的人这么坏啊……”

屋里的村干部们，看向杨大嘴的目光没有同情，满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