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听见他的难过的声音,他眼眸湿润,说:“没有钱,你会瞧不起。”
她愣住,坐过去,就在他旁边,轻声的道:“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
为什么李儒白会有这种想法呢?她想也想不通。
他说:“你有的。”好像又想到什么伤心的事,“你的生日没让我参加,但我偷偷来了。”
他黑眸泛着水光,藏着好多委屈,“你没认出我。”
时间又拖回那一刻,阎薪火突然意识到那双被烫伤的手,那个和她说故事的男生。
“那个给我送蛋糕的是你对吗?”
他沙哑着声音,嗯了一声。
阎薪火一瞬说不出话来,她看着他那张脸,突然鼻子一酸,她之前其实是想到了的,只是没深究。“那你为什么想参加我的生日会,是喜欢我吗?”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呢?李儒白。
闻言,李儒白摇摇头,他用坚定的声音说:“我爱你。”
“从我十八岁起,我就爱你。”
阎薪火心好像塌了一块。她想问什么都问不出了,只有无边的酸涩。
他也不好过,越说越哽咽说:“可是你骗我。”
她突然很难受,他的世界里,阎薪火有多大的罪过呢?她试探着,“骗你什么?”
他说:“你从来都没爱我,你就玩我。”
她说:“谁说玩你?”
他说:“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但是对你而言,你只是看我蠢,好骗。你明明喜欢别人,还要吊着我!”
她说:“我没有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控诉她:“有的,就有!”
他低着头,泪流满面。
“是我想多了。”
“以为你会像我爱你一样爱你。”
“我现在有神经病。”
“我也不想爱你了。”
她的心被他眼眸中滚烫热泪灼烧,痛的不能自己。
“李儒白。你为什么现在才和我说呢?”
她猛的抱住他,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为什么这样说。
但他说完有点累了。
女人的身躯格外温暖,就好像不是假的,他任她抱着,好像可以天荒地老。
沉默的那几秒,李儒白还是乖巧回答她的问题,他低低的道:“因为现在的你是假的啊,是我臆想出来的。”能在臆想中再见她一面,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阎薪火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儒白又重新睡着了,她把他放平,让他睡好一点。又把床上的东西收拾好都放在桌子上。
阎薪火收拾好情绪,便打开一个抽屉,发现了他以前的奖状,摸到一个一张,那好像是她以前沾好的奖状还有一个破旧老旧的小本子,上面写了很多数字,有一些因为滴落了泪水而模糊了字迹。
最后一行写着几个字,几乎被泪水冲的都要看不清了。
阎薪火一遍又一遍看,才试着读出来,“没、有、人、要、我。”
没有人要我…………
没有人要我…………
那个没了家的少年,没了爱的少年连和别人诉说苦楚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将悲哀写在纸上,再被汹涌的泪水冲淡。
阎薪火一瞬被抽走所有力气她之前说了什么啊…………
说他是丧家犬,说他没有人喜欢,说没有人可怜他……李儒白那个时候是不是真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呢?
阎薪火偷偷看他,本来平放的身子,又蜷缩在一块,孤零零的睡着。没有家人的那些日子,他可能就这样睡了好多年。
这一刻,阎薪火张了张嘴,好像心脏被剜去一块,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