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往后看,那一排只有李儒白一个人,那样的一个男生,头发长长的,好像刚睡醒,乱的不行。
偶尔会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仿佛幸福的不行。
于是许意往后探,也露出个友好的笑容:“同学,借个笔好吗?”
李儒白猝然抬眼,他看着许意,又往旁边看,发觉了什么,皱着眉,满是不悦。
他的表情冷下来,却把笔给他了。
他这一节课还是逃了,许意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冷脸,回头拿过笔,说了声谢谢。之后当他要还给他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李儒白那种样子似乎是许意的幻觉,让他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其实未然,许意后面再见他,他站在校门口,脸是冷的,整个眼眸往下撇,透露出淡淡低戾,唇紧紧抿着,头发更长了,却不再显得柔软,而是森冷的阴郁。
他讥讽的笑了一下,“喜欢我?”
“不用追,一个月给我十万就行。”
喜欢他的人会因为他的戾气而远离,他不仅不在乎,还把头发剪的乱七八糟,听说,他因为这话还真的有人来,结果剪头发还不行,他就当着那人给自己划了脸。
脾气又倔又硬。很多人都说他精神不太正常,他声名狼藉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却在学业上一骑绝尘。
又有人说他清高,傲骨,冷漠,天才,各种各样说法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学校。许意作为一个外头里的人,偶尔能回忆起,坐在他后头的那个娇娇的男生,也会甜甜的笑,说“好烦呀,不想上课。”
许意又碰见他,他那时玩手机,过马路,被猛的一拉,前面飞快的汽车驶过。
许意要吓死了,心叹自己命大,一看,是李儒白。
那个传言变了真,他还真划了脸,眉眼还是很阴郁,唇抿成一道直线,他什么话都没说,松开他的手臂,转头就走。
“谢谢……”
他脾气真是古怪,许意想。可是吧。
许意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莫名孤寂。
于是许意学术停滞不前的时候,想着去和人家交朋友。他在一家饭店又看见他在吃饭,李儒白撑着脸,自言自语。他显得略微慌张,没有底气。
“不会留疤的!我没划那么重。你能不能不要嫌弃?”
他又变成那个后头有人情味的男生。
许意以为他在和别人说话,可是他的对面,只有一个空荡荡的位置。
后面,他终于和他成为了朋友,全靠许意死皮赖脸,李儒白一开始驱逐他,后面他就忍不住说:“我好孤独,我们当个伴吧?”
其实李儒白才是孤独的那一个,许意那么多朋友,明明这句话假的要死,但是李儒白还真的没调查过他到底有没有朋友。于是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头。
李儒白总是很有耐心,他从来不骂人,教他的时候安安静静,偶尔问一句“会了吗?”
不会的话他就继续教。
李儒白很稳重,考虑问题十分全面,偶尔给他的向导很是有用。
许意在大二下学期,彻底的成为了他的朋友,李儒白会教他一些上课不教的技巧,他们又一起参加了一些比赛,拿了很多奖。
其实更多都是李儒白的功劳,他自己也可以的,但却要加他这个名字,把荣光给他一份。
李儒白的眼睛永远漆黑深沉,他的行为永远靠谱,心不慌眼不乱。
两个人创业初期,许意喝不了一点酒,李儒白就喝,他喝的很是爽快,青涩的脸庞上凑满讨好的笑。
那是许意第二次见他笑,谄媚,恭敬的微笑。
后面许意才知道李儒白有胃病。可他还是喝,喝完也不发酒疯,只是需要人捡,因为他喝酒有点断片。
后来,许意就不让他怎么喝酒了,他也会学着他一样如何去交际,许意也就慢慢成熟稳重起来,能够独当一面。
再后来,他就发现李儒白有癔症,癔症发了很吓人,他会一句话都不说,没有征兆,疯了一样就去寻死。
他会崩溃,崩溃的哭泣,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了他!让他那么绝望,才会活不下去!
许意和他说过一次,而他一提起起,就会对他有所防备,仿佛许意就不是他信赖的朋友他偷窥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对他警惕起来,生怕他偷走。
许意便不再说,只是好好看着他,尽量能联系到他,除了癔症,好几年,他永远都是一副很坚强,很稳重的,最难的日子都熬过了。
怎么现在就哭了呢?
哭的也安安静静,就是流泪。应该不是癔症,不然他还能给他打电话,应该早就跳河了。
前几年又不是没跳过河,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