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凌薇提着五只母鸡、一只公鸡回家时,抱着孩子的沈穆仪惊讶了。
“凌薇,你买了这么多只鸡,十块钱够用吗?陈友好是多少钱一斤卖给你的?”
“娘,这些鸡一分钱都没花,十块钱根本没用出去。”
陆凌薇在堂屋里放下被捆绑住的鸡,甩了甩酸软的两只手。
“没花钱?鸡是你偷的?”沈穆仪不解。
陆凌薇把刚才陈友好家的事说了出来,但她没说自己呛水的事,尽可能把救孩子的情形描述得有惊无险。
沈穆仪听完笑容满面。
“凌薇,你这才好,既救了圣子,又得了免费的鸡。这陈友好为人也不错,按理说不管是谁看到那种事,能伸手的,都会把孩子捞一把,也不是要命的事,他竟然白送你这么多只鸡。”
屋外响起保管员敲钟的声音。
沈穆仪轻轻拍着怀里婴儿的背,看着婴儿睡得深沉,将孩子放到了床上。
“凌薇,你二哥被你四弟带着出去玩儿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你就别和我去地里了,就在家好好看着你小弟。”
在陆凌薇家,一般都是大一点的女孩子照看小孩。
陆凌薇婴幼儿时期,就是大姐照看的。后来小弟出生,因为大姐已经出嫁了,照看小弟的任务就落在了陆凌薇身上。
前两天,陆凌薇为了和沈穆仪一起上工,让二哥带了小弟几天。今天二哥肯定是不愿意继续带孩子了,所以跟着陆成军跑出去玩。
“好的,娘,我会看着小弟的。”
陆凌薇想,二哥不愿意带孩子,小弟总是需要她看护的,她不能总去地里。
“娘,以后我在家里照看小弟,你让二哥和四弟去地里。”
沈穆仪收拾着锄头和铁锹,头也不抬地说:“算了吧,你们年纪都小,都不用去。”
不得不说,在这个年代,相较于其他家庭,陆凌薇几个兄弟姊妹在父母的保护下,还是比较幸福的,受苦受累的活儿,父母一般不让未成年子女去做。
可陆凌薇体会过陆祥贵死后生活的艰辛,真正明白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
陆祥贵去世后,他们几个妇孺病弱生存的能力太低,生活太苦。虽然陆凌薇重生了,她会阻止父亲的病故,但她也提醒着自己,一定要自立自强,带着家里蒸蒸日上。
不光是她,其他的兄弟也得为家里的前途发展着想,一家人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日子才能越来越红火。
沈穆仪离开后,陆凌薇看着床上的小弟睡得正熟,暂时不用照看,就把鸡带去了杂屋里。
陆凌薇先给鸡松绑,然后找来铁锹,在杂屋的地板上挖坑。
一铲子下去,鸡被巨大的碰撞声吓得乱蹦乱叫,但毕竟是农村土鸡,什么世面没见过?很快就安静下来,在陆凌薇周围走来走去。
虽说这个时代土坯房的地板也是土做的,但却被夯得非常结实紧密,陆凌薇一个小女孩,才挖了几铲子,就累得没了力气。
在鸿升村,人们养鸡通常是养在室内的杂屋里,以免晚上鸡被偷走或被动物吃掉。
只需要在杂物的地面上挖一条通外面的通道,就好像打仗时挖的战壕,就可以保证鸡能自由地出入杂屋了。
白天,把鸡散养在室外,也不用管它们的吃食,它们自己就会找虫吃、找水喝。到了晚上,这些鸡就会自觉地从土坑通道钻进来休息。
陆凌薇把铁锹放下,决定还是等着晚上陆祥贵回来后再挖坑道。
“哇哇哇——”
小弟的哭声传来,陆凌薇赶紧跑出去,床上的小弟小脸扭曲成一团,身上传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