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澜看出端倪，不再多说，“本王这几日闲得久了，忽然觉得头脑不太清晰。你既是我的贴身侍卫，我问你，我可有哪些重要事项忘了做？”

青影松了口气，“殿下您此番回京，是要进宫向陛下禀明苍穹国和谈归顺之意，之后会去看望贤妃娘娘。”

顾瑾澜表情更加严肃，“我在灵州该做的事可曾落下？”

青影心里纳闷。

几日不见，殿下好生奇怪。

不仅戴着幞头，还似乎遗忘了许多事。

莫不是这期间磕到脑袋了？

他不禁抬头，想瞧仔细殿下头上是否有伤。

只一眼，便见到殿下眼中的凌厉，慌忙低下头。

“回殿下，您每月十五都会去望月崖泡温泉，期间不许任何人跟随。上个月忙着回京事宜，倒是没去。”

望月崖是灵州与苍穹的交界线。

想必萧凌夜去那儿并非泡温泉这么简单。

顾瑾澜看向屏风的方向，那里正隐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

他漫不经心坐到桌旁，执起茶杯啜饮，“既然我回京是要进宫，我又为何要来裴府？”

这下子青影确信厉王是伤了脑子，他眉间闪过尴尬，“殿下您说……靖远公嫡女国色天香，一定要……在她身上好好爽利一番。”

青影是从小习武的粗人，肚里没多少墨水，不懂言语委婉，只能将萧凌夜的话原封不动转述出来。

“咔嚓！”

茶杯在顾瑾澜手中被骤然捏碎。

青影一惊，“属下该死！”

顾瑾澜强压下胸中涌动的怒火，冷声道：“退下吧。”

青影心绪峰回路转，很是惊愕。

这就完了？

殿下不要他的命？

他叩拜谢恩，正要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

“黯刑阁昨日传话，新的几盏人皮灯笼已做好，都是年轻女子的皮。是否送来裴府？”

厉王血腥残忍，一些癖好更是令人毛骨悚然，青影早已见怪不怪。

顾瑾澜脸色更加阴沉。

他盯着那颗一直低垂的脑袋，深呼吸一口气，“青影。”

“属下在。”

“传我命令，让黯刑阁立即停止一切非法活动。”

“是……嗯？！”

青影猛然抬头，见厉王神情严肃，随即低头告退。

殿下伤到脑子，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诡异，不知要不要将此事禀告贤妃娘娘。

不过，他还挺喜欢如今的殿下。

青影走后，顾瑾澜猛灌了几杯茶水压下躁意，才起身取回摄像机，拔出内存卡，插进笔记本电脑里。

反复观看录下的影像，顾瑾澜眉头越来越紧，当下决定回到现代后，将萧凌夜的尸首做个人体解剖。

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相反，除了父母出事，在任何时候，都表现得极致理智冷静。

但此刻，他厌恶萧凌夜到达极点。

厉王说过的污言秽语，他不愿陆凌薇听到。

思及此，便打算将视频重新删除剪辑。

鼠标刚刚移动到关键处，门外响起苏婉柔的声音，“殿下，少夫人让我送来些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