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萧振东的问话，李旺沉默了半天，抬眼，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发现了啥？”

“对啊！”

到了这会儿，萧振东跟李旺，算是半明牌了。

萧振东盯着李旺，似笑非笑的，“你们大队那么邪门，要我说啊，就老老实实的，多好？

干啥非得这么高调，上赶着找茬儿呢？”

要是他干了亏实心，吃了个肚儿圆，他肯定不这么高调的到处窜，保准乖巧的跟个宝宝似的。

蜷缩起来，猥琐发育。

等过了这一茬，该跑跑，该跳跳。

就算是有人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再掉转头来找，那证据啥的，都没了。

死无对证啊。

现在……

只能说，那些个证据，满大队乱窜。

个个吃的肚儿圆。

李旺看着萧振东，看了半晌，蹦出来一句，“其实，你早就盯上我了吧？

你会出现在这儿，也是一早就打算好的？”

萧振东：“……你想多了，纯打猎，我也是偶然碰见的。”

他摇摇头，“我觉着吧，你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了，前有狼，后有虎。

你的好伙伴，已经决定做掉你了，可是，你没死，再冷不丁的跑了回去，你觉着，他们还能重新接纳你吗？”

李旺沉默了。

他抬起头，茫然的，“那，我现在该咋做啊？”

“我带你去公安局吧，投案自首，兴许，还能给你，给你老娘赢得一线生机。”

李旺不想去，“就、就真的没有别的路了吗？”

“有的，”萧振东面对李旺期盼的眼神，诚恳的，“你还剩下死路一条。”

李旺：“……”

深吸一口气，他愣是气笑了。

“就没有别的活路了？”

“没了，人做错事，本来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萧振东叹息一声，“你现在，自己去投案，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上，肯定会从轻处理。

后面，如果你足够配合的话，也许蹲个三年、五年就出来了，三年五年，换下半辈子踏踏实实做人，不合算吗？”

萧振东的话，就好像是引诱李旺的撒旦，“是选择辛苦一时，站在阳光下，还是躲了一时，换下半辈子都当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人，你，自己挑。”

李旺看着萧振东，忽然冒出来一句，“你是知青，你有文化，我听你的。”

萧振东笑了。

他想，彩霞大队这块难啃的骨头，兴许已经被他找到了突破口。

将他猎来的东西带到了山下，萧振东跟往常一样，找了曹得虎把猎物稍微分割了一下。

“东子，干的不错啊！”

“那必须的啊！”

萧振东挑眉，“曹叔，我上山，您还有啥不放心的？”

“没啥不放心的，只是，叔得跟你说一句心里话。”

曹得虎认认真真的，“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艺高人胆大不假，但，做啥事儿，都得考虑到最坏的后果！”

萧振东认可曹得虎的话，“曹叔，你放心吧，我懂的。”

“嗯呢，”曹得虎拍了拍萧振东的肩膀，“去吧，回家歇歇去。”

“好嘞！”

将肉带到了老丈人家，面对毓家人的高兴，毓芳显然更加欢喜，“东哥，你来了？

那咱们现在回家不？”

“不回去，”萧振东没瞒着毓芳，只是没把话说的清清楚楚，“我刚想起来，县城里，还有点事儿，需要我去处理。

你就先别回去了，在家里玩会儿。要是饿了，就把肉割点，炖着吃，吃完了，我再上山打。”

“行。”

毓芳不是那种喜欢多嘴多舌，啥都问的人。

笑眯眯的，“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瞅着，又要下雪了。”

“好！”

萧振东告别了毓芳，拎着东西，又走了。

到了山底下，喊了乔装过的李旺，这才闷着头，往县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