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所以我要连书带棺一起毁掉。”
郑丽芊听到这话,突然拼命挣扎起来,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舍:“不!那会连你的存在一起”
何尘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他缓缓低头,轻轻吻住了她,用这个吻堵住了她的抗议。
这个吻又咸又苦,混合着血与泪的味道,仿佛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告别。
分开时,他将青铜棺缓缓塞进她手中,眼神温柔而坚定:“盗天族最擅长的不就是‘偷天换日’吗?帮我偷走大家的记忆。”
话音刚落,棺盖轰然开启!
刹那间,刺目的金光如汹涌的洪流般喷涌而出,将整个黑暗的水底照得亮如白昼。
在这夺目的金光中,何尘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正在缓缓消散于无形。
他正在以一种惨烈而伟大的方式,将自身存在转化为最后的封印——以初代典狱长的血脉为引,以《三界书》为载体,把自己锻造成新的“锚”,用以永远锁住母体。
“记住,”他的声音开始变得空洞,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去玉霄宫地底那里有”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母体便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啸,那声音要撕裂整个世界。
紧接着,整条暗河如同被煮沸一般剧烈沸腾起来,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河底如春笋般伸出。
那些手臂扭曲而狰狞,它们想要抓住那个正在消散的身影,将他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郑丽芊见状,不顾一切地拼命前扑,然而,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抓住了那缕即将消逝的金光。
世界仿佛陷入了崩塌的绝境。
当众人终于浮出水面时,原本神秘而强大的青铜棺,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金属块,毫无生气地漂浮在水面上。
小柔茫然地伸手摸着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眼中满是困惑:“我们为什么在哭?”
白璃手中的剑尖无力地垂向水面,她的心中涌起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何立手中的《三界书》摹本,此刻已彻底空白,仿佛被岁月抹去了所有的痕迹,只剩扉页一角画着一艘简陋的小船。
只有郑丽芊,死死地攥着胸口的衣襟,仿佛那里本该有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
某个对她来说极其重要的人然而,记忆却如同流沙般从她的指缝间快速溜走,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其留住。
但掌心残留的那一丝温度,却真实得如同刺骨的寒风,时刻提醒着她,有些东西,她永远地失去了。
在河底最深处,何尘静静地盘坐在青铜棺中。
棺盖内壁刻满了新生的符文,每一笔每一划,都是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母体的核心被牢牢地钉在对面,与他如同镜像般相对,却再也无法挣脱这最后的封印。
“值得吗?”母体用它那嘶哑而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与不解,缓缓问道。
何尘没有回答。
他正在做一个漫长而美好的梦,梦里郑丽芊穿着华丽的嫁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却又嗔怪地看着他,心疼地问他怎么又弄伤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