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边说边解开他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
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贯左肩,已经结痂,但边缘还有些发红。
苏蕴眉头微蹙,指尖沾了药膏轻轻涂抹:“又裂开了?”
周重云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是因为疼。
她指尖的凉意像羽毛拂过,惹得他浑身紧绷:“小伤嘶你别”
苏蕴以为他又怕自己担心,故意说轻了症状。
手中动作放的更轻更缓,嘴上确实不客气的:“小伤你还叫?忍着。”
药上到一半,周重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大掌完全包裹住她的柔荑,拇指在她掌心暧昧地画圈。
他倾身向前,灼热气息喷在她耳畔:“蕴儿,今晚一定回去陪你。”
苏蕴睫毛轻颤,没有抽回手,只是低声道:“我等你。”
周重云眼睛一亮,猛地将她搂住亲了一口。
“这是在外面,别闹!”苏蕴止住了他进一步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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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周重云忽然压低声音。
指尖轻轻摩挲着苏蕴腕间的玉镯,“圣上今日召见时特意提起,待此案了结,要重重赏你。”
“圣上说”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热气烫得她耳尖发红,“多亏夫人献的妙计,才逼得那群杂碎自乱阵脚。”
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日刑部大牢的血腥气仿佛又萦绕鼻尖,宁明诚咽喉中箭的画面在眼前闪现。
苏蕴不自觉地攥紧了周重云的衣袖。
当时她浑身发抖地靠在周重云怀里,指甲深深掐进他臂膀。
鲜血从宁明诚喉间汩汩涌出,在地上汇成暗红的小溪。
就在那生死一瞬,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重云”她当时仰起苍白的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周重云眸色骤深。
他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了,这看似柔弱的躯壳里藏着怎样惊人的胆识。
他一把扣住她的后颈,额头抵住她的:“说下去。”
“宁鸿朗年岁正好。”她急促地喘息,却字字清晰,“若我们放出风声,说当年那个孩子”
周重云突然低笑出声,犬齿在昏暗牢房里闪着寒光。他懂她的意思了。
这本是险棋。
他们不过想搅乱太子阵脚,却没料到对方竟如此沉不住气。
周重云道:“圣上念在宁鸿朗戴罪立功,特赦了他及家眷的死罪。”
苏蕴眸光微动,轻声道:“这是他应得的。”
周重云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宁家上下流放凉州,三代不得入仕。”
周重云捏了捏她的手指,“圣上特意嘱咐,要派重兵押送,永世不得回京。”
苏蕴随口道:“人能活着就不错了。”
“还有一事宁鸿朗临行前求见你一面。”
苏蕴收拾食盒的动作一顿,指尖在木盒边缘微微收紧。
周重云见她沉默,眸色沉了沉,低声道:“你若是不想见便不见,我替你回绝了他。”
她抬眸,唇角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眼底却平静无波:“替我回了吧。”
食盒的锁扣轻轻合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
“我与宁家的缘分,早该尽了。”
苏蕴的马车缓缓驶离刑部衙门。
周重云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他转身回衙门时,又变成了那个令犯人闻风丧胆的周将军。
“继续审。”
直到三更鼓响,周重云才踏着夜色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