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半天,赵晓娥才一脸不情愿地走出来,“妈,我复习功课呢,没空。”
“没空就给我滚出去!”梁春梅直接火了,“天天复习复习,你要能考倒数第二,我都算高看你了。”
赵晓娥缩了缩脖子,只好上前搀起大姐,不敢跟妈犟嘴。
赵兴艳吸了吸鼻子,“妈,怀顺喝多了就这样,等他醒酒就好了,你们别去找他。”
“还替他说话呢?”梁春梅气笑了,“一灌点马尿就动手打人,能耐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老四说得对,这次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以为你娘家没人呢。”
赵四鸣也跟着喊道:“妈,我这就去把姐夫家玻璃砸了,再往井里扔几只死耗子,恶心死他。”
“这套虎玩意。”赵保田横了他一眼,“打人就打人,你糟蹋井水干啥?你大姐以后不喝水了?玻璃碎了,你大姐不得花钱买啊?”
说完,赵保田看向闺女,“兴艳,怀顺在罐头厂干得好好的,咋突然要买四轮车了,工作不要了?”
四轮车就是拖拉机挂个后斗,老三开的就是这种车。
这年头买一台四轮车可不便宜,三鸣是靠卖苦力、外加雅娟的补助才买了一台。
兴艳家穷得揭不开锅了,金怀顺又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上有老下有小,抬钱都没地儿抬去。
赵兴艳擦了擦泪水,抽噎道:“怀顺从厂里往出偷东西,被领导发现开除了,一晃在家都快待半个月了。知道爸妈住院宋厂长赔了6000块钱,就打起钱的主意了。”
“这个不要脸的玩意,我跟你妈的钱他还敢惦记。”赵保田愤愤地骂道。
就算想开四轮车,他也得能吃那个苦啊。
人家老三自己装卸水泥,在市区干杂活,装沙子,装黑土,装红砖,装红瓦,装煤,清理建筑垃圾等等。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重体力活。
干得好了,一天的确不少挣。
可就金怀顺那小体格子,这几年喝酒喝得体力亏空,快走两步路都喘三喘。
就这样式的,开四轮车真不适合他,最好去开飞机,那玩意轻快。
赵晓娥扶着大姐去卫生所包扎伤口,梁春梅让她和孩子在家住一宿。
翌日上午,她带着老伴和兴艳要去找金怀顺算账。
“妈,我也去。”赵一鸣追上来。
姓金的牲口霸道,他老娘也不是个好东西,一鸣怕爸妈自己去吃亏。
梁春梅正色道:“上你的班去,别瞎掺和。”
好不容易进了铝厂,再把工作弄丢了,老大和凤霞就喝西北风去吧。
赵四鸣气哼哼道:“妈,我今天必须去,为大姐讨个公道。”
梁春梅看了老四一眼,没说什么。
她让凤霞帮着照看一下立强,便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先到派出所,让民警看一看兴艳身上的伤,正好顾所长也在。
“这种家暴可以立案了。”顾所长态度很好。
这老娘们儿的战斗力无法估量,连宋厂长都要敬她三分,顾所长自然不敢招惹。
梁春梅道:“那是不是可以把金怀顺抓起来了,他不止一次家暴我闺女了。”
“具体情况要调查一下才行,这样,我跟你们走一趟,能调解就尽量调解,调解不成咱再想别的办法。”
“那就辛苦所长跑一趟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金怀顺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