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月没动碗筷,讪讪道:“一斤旱烟能值几个钱?”
“是不值钱。”梁春梅抬起眸子,似笑非笑,“那老二媳妇以后给你爸买洋烟抽呗,省得卷了。”
林初月:“”
这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不过她今天跟二鸣过来,是有事求家里的,不能闹得太僵。
赵二鸣也始终陪着笑脸,端茶倒水,殷勤得很。
梁春梅活了两世,即便老二两口子什么都不说,也知道他们肚子里憋得是什么屁。
按照时间推算,今年应该是二鸣去省城进修的年份。
两年后回来,直接被调到了教育局,正科级。
后因为工作积极,会处事,没过几年又成了正处级。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赵二鸣却在逆子的路上越走越远。
在林初月的撺掇下,他跟家里彻底断绝了关系。
老死不相往来。
而今天过来,赵二鸣就是想让二老给他拿钱,要想进修研学,是要交费用的。
果不其然,饭刚吃到一半,赵二鸣便放下筷子,“爸,妈,我们学校有一个去省城的进修的名额,我被选上了,这事儿你们都知道吧?”
梁春梅闷头干饭,没搭理他。
赵保田滋溜一口酒,哪怕没菜他也能喝三两,“听说了,这是好事儿。”
赵二鸣面色一喜,看了媳妇一眼,继续道:“爸,等我进修回来,一准儿能调到教育局去。到时分了家属楼,我把您和我妈都接过去住。”
他们现在住得是教师楼,跟局里领导们住得家属楼没法比。
“我可不去。”赵保田撇撇嘴,“咱家这小平房挺好的,以后我跟你妈就在这养老了。”
赵二鸣才不关心养不养老的问题。
他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忙趁热打铁,“爸,妈,去省城进修要交1000块钱进修费,这里面包含学费、生活费和住宿费。我跟初月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一个月就挣那么点钱,抛去人情走动和大小开销,也没攒下多少。所以”
然而,此话一出,不等梁春梅开口,赵四鸣就第一个跳出来,“二哥,你这人咋不知足呢?这都参加工作好几年了,没见你往家里送钱送物,反倒还伸手管爸妈要钱,你哪来的脸啊?”
赵晓娥也悻悻道:“谁说不是呢,当初为了供二哥念书,给你安排工作,几乎掏空了家底。如今你跟二嫂的工资加在一起,一个月能挣100多,攒1000块钱没那么费劲吧?”
老大赵一鸣坐在旁边,心里同样很愤懑。
见爸妈脸色铁青,他没敢发表意见,怕挨骂。
李凤霞把蘸了酱的小葱段夹到香香碗中,“别看了,快点吃饭。”
赵保田一脸为难,用眼见余光瞄着老婆子,见她迟迟没有开口,便问二鸣,“咋需要这么多钱呢?”
他们家现在满打满算,也就能拿出70块钱。
“爸,这1000块钱是两年的进修费啊,已经很便宜了。”林初月笑着插了一句,“你们放心,等二鸣从省城回来,我们就算勒紧裤腰带、不吃不喝,也要把这钱还上。”
“呵!”
始终没说话的梁春梅突然开口了,瞥着林初月,“还真是针头抹油,又尖又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