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城的暮色渐沉,程家门前却热闹非凡。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牛啸天的爽朗笑声回荡在院落中,他一边摸着自己光滑的脸庞,一边拉着韩远的手不放,那亲热劲儿,活像在炫耀自家儿子。
薛马鸿倚在门框边,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的转。他向来不苟言笑,此刻眼角却微微上扬,显然也被牛啸天夸张的表情逗乐了。
“牛叔,您老这是第几次说好了?”韩远打趣道,“再这么夸下去,我这脸都要红了。”
“哈哈,实话实说嘛!”牛啸天捋着胡须,“这沐露膏啊,比那些胭脂水粉强多了。你说是不是,秦二哥?”
薛马鸿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赞许:“不错。”简短的两个字,却比牛啸天的夸张言语更有分量。
夕阳的余晖洒在庭院里,给几人镀上一层金边。宴会后,韩远便召集了韩氏商号的几位大股东开董事会。七个董事席位,除了远赴燕地的赵天骏,其他人都已到齐。
书房内,檀香袅袅。韩远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在座诸位:“诸位,今天咱们把这董事会的职务先定下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担任董事长兼总裁,我爹是副董事长,秦叔为常务董事。”
老爹和薛马鸿对视一眼,神色平淡。这些虚名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头衔罢了。
“等等!”牛啸天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跟着跳了一下,“我可是占了一成股份,怎么连个位置都没有?”
韩远看着这位国公爷闹腾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堂堂大唐战将,此刻却像个没分到糖果的孩子。
“牛叔别急,您是执行董事。”
“这还差不多!”牛啸天立马喜笑颜开,重新坐了下来,还不忘整理一下被自己拍歪的茶杯。
马进远和欧阳勇对视一眼,默默接受了普通董事的安排。虽说这董事会不过是玩票性质,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现在说正事。”韩远收起笑容,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沐露膏的成本,我给诸位算一笔账。”
他翻开账册,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材料成本,一百多文。”
“什么?”牛啸天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才一百多文?你小子坑我呢?一块卖六千文,这也太黑了!”
“牛叔,您先坐。”韩远示意他冷静,“这只是材料成本。还有玉露精,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一块沐露膏,玉露精就得算两贯。”
他继续往下说:“再加上匠人工钱。每天得请上百号人,一人一天近百文。还有推广费用,送样品”
韩远一项项细数下来,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书房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所以,一块沐露膏的总成本是两千五百文。”韩远合上账册,总结道。
牛啸天眼睛骤然一亮,胡子都翘了起来:“那也是一倍多的利润啊!”
“今天收了三千多块预订,扣除成本和玉露精分成,净利润一万两千贯。”
韩远笑着说,“牛叔您占一成,就是一千二百贯。”
牛啸天听得眼睛发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这些年当国公,赏赐不少,可一天赚这么多钱,还真是头一遭。
“三郎啊!”牛啸天突然激动地抓住韩远的手,“要不认我做干爹得了?”
屋内众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提议逗笑了。韩远连忙摆手:“牛叔,这可使不得。叫您牛叔就挺好。”
“那也行!”牛啸天拍着胸脯,“以后你在外面遇到事,就报我牛啸天的名号!”
夜色渐深,烛光摇曳。薛马鸿一直沉默地听着,此时突然开口:“这沐露膏的推广,你打算怎么做?”
韩远正了正神色:“我准备先从洛京城的药铺入手。”他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现在咱们有了好的开头,就得趁热打铁。”
“今天这些人买了沐露膏,用个一年半载的。咱们不能就指望这一波生意,得让更多人知道咱们的产品。”
“我打算在各大药铺设点,先让他们试用。等口碑打出去了,再慢慢扩大规模。”
薛马鸿微微点头:“有道理。不过”他略作沉吟,“药铺的大夫们未必愿意推荐。”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韩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咱们可以给他们抽成。他们推荐一单,就能得到一成的利润。”
“高啊!”牛啸天一拍大腿,“这就叫什么来着”
“利益共同体。”韩远接过话头,“只有让他们也能赚到钱,他们才会真心实意地帮咱们。”
夜色已深,几人又商议了许久,这才散去。看着韩远的背影,牛啸天不禁感慨:“这小子,真有两下子啊!”
薛马鸿微微一笑:“所以当初我才会投资他。”
“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拉我入伙,我今天可赚不到这一千多贯!”牛啸天哈哈大笑起来。
韩远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影子被拉得老长。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已关门,只有远处酒楼还透出星星点点的灯火。
他抬头望着满天繁星,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各种念头。沐露膏的生意已经起步,接下来还有更多的计划等着实施。
回到家中,韩远坐在书房里,桌上摆着几份图纸。这是他这段时间画的新产品设计图,有牙膏、火柴、肥皂等等。每一样都可能带来惊人的利润,但也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实现。
他轻轻摩挲着图纸,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要不要一次性都投入进去?还是循序渐进?如果一次性投入太多,万一失败了,损失就太大了。但如果太过谨慎,可能会错过最佳的市场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