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睁开眼睛的瞬间,世界天翻地覆。一瞬之前,他还在金陵的繁华街头,此刻却置身于一片荒凉的旷野之中。夏日的炎热被刺骨的寒风取代,单薄的短袖难以抵挡寒风的侵袭,他的牙齿不由自主地打颤。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紧抱着胳膊,试图抵御寒冷。
远处马蹄声逐渐靠近,一群骑士缓缓而来。韩远眯眼望去,他们的装束让他愣住——长发束起,身披铠甲,手持刀剑,分明是古代战士的装束。
领头的独眼壮汉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韩远心中一惊:“玄铁甲?”这不是唐朝的特色铠甲吗?”
寒风如刀割般吹过,壮汉们已至近前。十来个彪形大汉,个个带着战场的血腥气息。
独眼壮汉翻身下马,皮靴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上下打量着韩远,浑浊的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小子,你是从哪里来的?”独眼壮汉粗声问道。
韩远搓着发冷的胳膊:“我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到了这里。”
“哈哈,”一个黑脸汉子大笑,“莫不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丢了魂?”
韩远试探着问道:“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快似的?”
“武德四年。”独眼壮汉回答。
韩远心中一震。果然是唐朝!他平日里写穿越小说,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武德四年,正是大唐建立之初。
“这位小兄弟,看你这短发,莫非是位和尚?”一个持长弓的黑脸汉子问道。
“看这模样,定是深山里刚下山的小和尚。”旁边提着横刀的人附和道。
韩远心中一动。和尚?这倒是个不错的身份。在这个时代,短发确实容易让人联想到出家人。
“确实,我自幼跟随师父在山中修行。”韩远顺势说道,“前些日子师父圆寂,我这才下山。”
独眼壮汉见他冷得发抖,从马背上的包裹里取出一件皮袍递了过来。“穿上吧,别冻坏了。”
皮袍上带着浓重的皮革味和汗味,但韩远哪还顾得上这些,赶紧披在身上。温暖随即传遍全身,他长舒一口气。
“小师父,你下山后准备去哪里?”独眼壮汉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我无处可去。”韩远如实回答。他现在确实是两眼一抹黑,身上带的现代物品在这个时代都派不上用场。
独眼壮汉沉默片刻,突然说道:“要不,跟我回家吧。”
“韩叔,干脆认他做儿子得了!”黑脸汉子提议道,“你一个人也孤单,这小和尚刚还俗,正好凑一对。”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韩远这才知道,这独眼壮汉名叫韩铁戈,是个老府兵。从隋朝开始就在军中效力,经历过幽州之战,后来又辗转加入铁骑军,最终投靠了大唐。
“我家就在洛京城外的农庄,”韩铁戈说道,“虽然简陋,但也能遮风挡雨。”
他的独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一路上经历了太多战乱,家人都已不在,如今就剩我一个人了。”
韩远看着这个饱经沧桑的老兵,心中一暖。在这陌生的时代,能遇到一个愿意收留自己的人,已是莫大的幸运。
“孩子,你愿意吗?”韩铁戈眼中带着期待。
“愿意。”韩远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好!”韩铁戈激动地拍着韩远的肩膀,“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韩铁戈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