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暴怒与杀意。剩下的四头野狼瞬间如离弦之箭般扑出！两头直取他的咽喉，两头攻他下盘，配合得天衣无缝。

孙青山的眼神愈发冷峻。

砰！右手开枪，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一头狼的眉心。

唰！左手挥刀，寒光闪过，一头狼的喉咙顿时血流如注。

双脚连环踢出，势大力沉。两声闷响，剩下两头狼被踢飞出去，重重砸在积雪中再也没能爬起来。

三个呼吸间，四头狼尽数倒地。

狼王愤怒地咆哮着，它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滔天的怒火。但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它依然保持着警惕，并没有贸然冲上来。

孙青山与狼王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最后一颗子弹，直取狼王眉心。

砰！

九头狼，一场雪，一个猎人的传说就此落幕。

夜色更深了，孙青山蹲下身子，开始给狼尸放血。他往狼尸体内塞雪，这样能防止臭膛。远处，松树寨的火把已经亮起，像一条蜿蜒的火龙正在靠近。

孙青山简单处理了下吴秀梅家的猪，就地取材找来枯木升起篝火。火光照亮了他坚毅的面庞，也映照出雪地上那九具狼尸。等着欧德胜他们到来，这些狼皮至少能换个好价钱。

一片黯淡的密林内，积雪泛着微光，野兽的嘶鸣声此起彼伏。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仿佛在诉说着这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雪，还在下。

寒风呼啸，篝火摇曳。火苗不时迸溅出零星火花，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光痕。

孙青山靠坐在一块青苔斑驳的岩石上，手里攥着一根粗壮的木棍，时不时拨弄几下跳动的火焰。山风掠过树梢，发出“哗哗”的响动，偶尔还夹杂着几声若隐若现的狼嚎。

这些声响在他耳中并不陌生。十五岁那年，他就同爹爹上山捕猎寻药，早已习惯了这份寂寥。夜晚的原始森林充满危机，稍有不慎就会成为野兽的美餐。但对他而言，这反而让人感到安心。

至少比那些血雨腥风的日子要好得多。

想到后世的种种，孙青山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战场上，他曾靠着战友的尸体躲避敌人的扫射，也曾在尸山血海中爬行，只为完成那看似不可能的任务。那些记忆如同烙印，永远无法抹去。

篝火旁，一头死猪安静地躺着，是附近村民木根家的。这畜生大概是被狼群追逐时慌不择路，闯进了这片区域。孙青山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散布四周的狼尸上。

九具狼尸，每一具都中弹毙命。这是他留给那群贪婪野兽的见面礼。

“可惜欧德胜马上就到了。”孙青山望着篝火喃喃自语，“不然还能烤几串狼肉，来口高粱酒。”

话音未落，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右手不着痕迹地摸向腰间，手枪已经悄然出鞘，保险打开。两颗子弹，足够应付大多数情况。

黑暗中传来窸窣声响，落叶被踩踏的声音清晰可闻。孙青山屏住呼吸，目光如炬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只灰黄色的狐狸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它的动作优雅从容，丝毫不像其他野兽那般戒备。在篝火的映照下，它的皮毛泛着柔和的光泽。

狐狸停在离篝火三米远的地方，目光在孙青山和死猪之间来回游移。那双灵动的眼睛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在征求允许。

“有意思。”孙青山暗自思忖。神龙山的狐狸品种众多，眼前这只灰黄色的赤狐虽然不算稀罕，但这般通人性的举动却着实罕见。

他想起山里最珍贵的狐狸——那种纯白、纯红或纯黑的品种，每一只都价值连城。可惜这种狐狸十年难得一见，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一辈子也未必能遇到一次。

就在孙青山走神的功夫，小狐狸忽然用前爪对着他拱了拱，发出两声轻柔的叫声。那模样，活像个正在行礼的小家伙。

“呵，倒是个有礼貌的小东西。”孙青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去吧，别客气。”

得了准许，小狐狸立刻小跑到死猪旁边。它的动作依旧优雅，吃相也不像其他野兽那般粗鲁。进食期间，它时不时回头看看孙青山，似乎在确认这份恩惯是否还作数。

吃饱后，它又朝孙青山拜了拜，这才没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真是个奇怪的小家伙。”孙青山轻声自语。这时，远处传来人声：

“青山！青山！”

是欧德胜的声音。

“德胜叔，这边！”孙青山站起身回应。他拾起几根木柴扔进篝火，火焰顿时窜高了几分。

不多时，欧德胜带着二十多个民兵赶到。借着篝火的光亮，他们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九具狼尸，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的天！”欧德胜瞪大眼睛，“你小子可真行！这得多厉害才能一个人干掉这么多狼啊！”

民兵们围着狼尸议论纷纷。有人蹲下仔细查看伤口，有人则啧啧称奇地数着狼的数量。就连失去猪的木根也顾不上心疼自家的损失，看得入了神。

“各位哥哥。”孙青山清了清嗓子，“这些狼我要用来入药，改天我打野猪补偿大家。”

“瞧你说的！”众人纷纷摆手，“要不是你在，今晚这狼群说不定就要闯进村子了！”

木根这才回过神来：“青山，真是太谢谢你了！不但替我家猪报了仇，还除掉了这群害兽！”

“木根哥，咱们是一个屯子的，说这些见外话做什么。”孙青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望向小狐狸消失的方向。

欧德胜见状，凑了过来：“青山，看啥呢？”

“没什么。”孙青山收回目光，“就是觉得这山里的夜，还挺有意思的。”

几个民兵开始收拾狼尸，准备运回村子。月光洒在林间，树影婆娑，篝火依旧静静燃烧。孙青山站在火边，脑海中不断浮现那只奇特的狐狸。

他总觉得，这个夜晚似乎预示着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他一时也说不上来。或许，答案就藏在这片神秘的神龙山中。

欧德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青山，咱们该回去了。天这么黑，路不好走。”

“好。”孙青山应了一声，最后看了眼篝火，这才转身随大家下山。

夜色渐深，林中寂静无声。唯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狐狸气息，还在空气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星光闪烁，山风依旧。这个不平凡的夜晚，终究还是要画上句点。但孙青山知道，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简易担架上，庞大的狼尸和死猪横陈其上，血腥气在山风中弥漫。几个民兵扛着担架缓步前行，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