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戴春燕细心地清洗着药材,孙青山则在一旁称量。夜风轻轻吹过,带来远处竹林的沙沙声。
“这个要多洗几遍。”孙青山指着一味药材说道,“然后放在火上烘干。”
戴春燕认真点头,手上动作不停。水珠顺着她的手腕滑落,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微光。
处理好的药材被小心放入酒缸,孙青山用石蜡和塑料布严实封好。最后,他拿出红纸标签,仔细写上药酒名称和泡制时间。
“这就完事了?”戴春燕好奇地问。
“还早着呢。”孙青山摇摇头,“过些日子还得重新处理一遍。泡药酒讲究火候,得掌握好时间。”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戴春燕收拾完器具,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孙青山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
明天还要上山,两人也没多聊,各自回房休息。然而,孙青山躺在床上却久久难眠。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白天在山里看到的痕迹,思考着明天该如何布置陷阱。
夜风轻拂,院子里的药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远处,山林间时而传来几声虫鸣,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无尽的故事。
药香弥漫的房间里,孙青山正专注地调配着药酒。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木桌上,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起舞。他双手稳健地拿捏药材,动作细致而谨慎。
“药酒泡制,绝不像大多数人想得那般简单。”他轻声自语,眉头微皱。
与寻常人家那般随意把药材往酒里一扔就完事不同,专业的药酒讲究实在太多。时间、温度、药材配比,每一个环节都不容有失。特别是那三个月的等待期,更是关键中的关键。这段时间里,药材的精华会慢慢渗透进酒液,让药效达到最佳状态。
孙青山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小瓷瓶,将最后一滴药材精华滴入酒坛。他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擦去额头的汗水。
“滴答——”
药液落入酒坛的清脆声响还在耳边回荡,外面突然传来了大喇叭的声音。
“咳咳——”戴福德的嗓音透过喇叭传遍整个村子,“松树寨的男劳力们,立刻到村委会集合!有重要事情!”
戴春燕从门外探进头来,乌黑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青山哥,我爹这是要干啥呀?”
孙青山放下手中的瓷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估计是为了交公粮的事。前两天我跟你爹提议借用木厂的小火车,看来是谈妥了。”
作为村里的卫生员,这种体力活倒是轮不到他出马。孙青山转身继续调配药水,草乌、白附子等中药材被他熟练地按比例混合。在他看来,这些传统中药比那些猎人用的化学药剂强多了,不仅效果好,还不会影响肉质。
“诶呀,青山哥!”戴春燕突然蹦蹦跳跳地凑了过来,“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呗!”
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像个顽皮的小姑娘。孙青山看着她活泼的样子,心中一暖,笑着点头:“也好。”
村委会早已是人山人海。虽说戴福德只叫了男劳力,可村里的妇女们也都凑了过来。人群中传来阵阵笑语,热闹非凡。
夏日的艳阳炙烤着大地,松树寨的小路上,孙青山和戴春燕结伴而行。路边的青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不远处的井边,王兰兰正和几个妇人打水闲聊。看到两人走近,她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眼神暧昧地打量着这对新人。
“哟,这不是咱们松树寨的新女婿吗?”王兰兰放下水桶,用围裙擦了擦手,眼角的笑纹都舒展开了,“最近可是常在这边转悠啊。”
孙青山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轻咳一声:“香莲婶,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来找春燕吗?再说这么多,以后我都不敢来了。”
王兰兰仔细打量着孙青山的面容,目光从他挺拔的鼻梁一直扫到宽阔的肩膀:“瞧瞧,这鼻梁高挺,腰板笔直的,春燕啊,你以后有福了。”
戴春燕一脸茫然,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婶子,这这和我有什么福气呀?”
孙青山心头一紧,暗道不好。这些妇人的话题总是容易跑偏,眼下的情形更是让他如坐针毡。果然,周围的几个年轻媳妇已经笑作一团,其中最活泼的小徐氏凑到戴春燕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
戴春燕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羞得满脸通红,巴不得立刻消失。她从未听过这样露骨的话语,一时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得了得了,你们这些长舌妇。”孙青山见状赶紧打断,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口无遮拦地胡言乱语,也不怕吓着人。”
他故意挺直腰板,装出一副正经模样:“再说了,我这样的好男人你们是得不着的,就别眼馋了。”
这话一出口,井边又是一阵哄笑。几个妇人笑得前仰后合,连打水的瓢都差点掉在地上。
“青山,春燕,你俩啥时候办喜事啊?”
“就是就是,别耽误人家姑娘了!”徐婶子也跟着起哄。
周围的妇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个不停。戴春燕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说话。倒是孙青山,依旧保持着淡定从容的模样:“快了快了,再有两个月就请各位喝喜酒。”
几个胆大的小媳妇凑到戴春燕身边,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春燕啊,青山那方面咋样?”
“讨厌!”戴春燕羞得直跺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孙青山见状,连忙打岔道:“嫂子们,要不打听打听你们自家男人得了。”这话一出,现场顿时笑作一团。
粮仓里,壮劳力们正在搬运麻袋。一百多斤重的麻袋,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驾驭的。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却丝毫不影响干劲。
“青山,”王兰兰忽然开口,“你力气那么大,不如去搬砖吧?一天能挣二十工分呢!”
孙青山笑着摇摇头:“我这卫生员,就不和大伙抢活干了。再说,现在都有人说我抢了猎人的活计,可不敢再惹人说闲话。”
说起这事,孙青山心里多少有些无奈。自从他用中药配制的迷药效果比化学药剂还好,村里的猎人们就对他有了意见。虽说他只是想帮大家抓只野兔野鸡改善生活,可还是免不了招人眼红。
正想着,戴福德的声音又从喇叭里传来:“大伙儿注意啊!这次借用木厂的小火车,可是托了孙青山的福。要不是他救了木厂场长的闺女,这事儿哪能这么顺利?”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孙青山身上。有人惊讶,有人钦佩,更多的是羡慕的眼神。
“青山啊,你可真是我们松树寨的福星!”王婶子由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