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我跟你说实话吧。”

“雪梅确实跟刘知青处过一段，但绝对没有干那种事情。”

“她的身子是干净的。”

“现在刘知青走了，雪梅呢也清醒过来，知道这个男人不靠谱。”

“所以她就想着找个老实人嫁了，踏踏实实过日子。”

“二十块彩礼，就把陈雪梅娶回家，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没什么好犹豫的啦。”

……

这番话钻入林然的耳朵里，让他产生了一种极强的既视感。

一定有人在某个地方、某个时刻，用同样的口吻说过这番话。

但自己不是死了吗？

难不成没死透？

林然猛然睁开眼，入眼看到的一切，让他有些懵逼。

破烂的屋顶、黄土与竹片混在一起构成的墙面、屋顶悬挂的大概只有15瓦，但基本上不会亮的白炽灯……

六十年代的老家，就是这个样子。

林然继续转动视线，门后那张破破烂烂的年历，映入了他的眼帘。

一九六三年。

这是……重生了？

屋外的对话，继续传来。

“三姑，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小丫身体不好，二十块的彩礼中，还有一部分是她的医药费。”

“这已经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肉票布票还有粮票，我们是真的拿不出来。你看能不能跟陈家人说说，先让俩孩子把婚结了，欠的这些东西，我们以后慢慢补。”

这声音听很耳熟。

是妈妈徐红的声音，但是年轻版的妈妈。

林然很激动，立刻就要往屋外走。

不管是重生还是做梦，他都想看一看年轻时候的妈妈。

“妹子，话不是这么说的。”

“陈雪梅是喜欢你们家林然，开出的彩礼才这么低。”

“隔壁村好几个年轻小伙子，排着队的想要娶她，开出来的条件比这个夸张多了。”

“你要再犹豫，这么好的媳妇，可就溜啦。”

此刻，林然也踉踉跄跄的来到了门口。

“那就让她滚！”

“这个婚，老子不接！”

徐红转过头来，看到儿子倚在门口，急忙道：“小然，你的病还没有好利索，赶紧回屋躺着去。”

媒婆三姑则皱起了眉头，不悦的说道：“小然，你刚说什么？你不结婚？”

“你是病糊涂了吧。”

林然没有搭理她，径直来到妈妈跟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眼泪喷涌而出。

“妈……我好想你……”

徐红瞬间红透了脸。

如此炽烈的感情表达方式，对一个六十年代的农村妈妈来说，还是太过于超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