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的三人正是完颜宗弼、赵构和柴进。
完颜宗弼到底是女真人,又长期带兵,对于密谋之事儿到底乏力,装疯之余也只能悄然联系到这两人。
在他看来,这两人皆是亡国之人,必然痛恨汉帝,赵构柴进虽被软禁,但却比自己自由的多,
若是能借助此二人之力逃离汉地,到西夏与宗翰、宗辅汇合,再兴兵报仇,方不负自己父亲之名。
可没想到眼前两人,一个默不作声,一个反唇相讥。
完颜宗弼稳了稳心神,道:
“柴大官人,你可乃是大周天子苗裔,怎的如今却安做这汉朝之卿?”
柴进却一改懒洋洋的口气,言语之间更是讥讽之词,道:
“我大周天下乃是被赵氏所夺,那王伦替我灭了赵家,倒为我柴家出了口气,况且我与那王伦早有旧交,安能叛之?”
随后更是嘻笑一声,对赵构轻轻的道:
“这蛮子好生有趣,教我柴家和赵家相助于你这女真人。”
此言一出,年轻的赵构却是脑门上青筋一蹦,但随即又恢复正常神色,道:
“王伦杀我父亲,夺我赵家江山,我自然与他势不两立,但柴兄却与我不同。”
“哦?”
柴进疑惑的。
赵构道:“柴兄定然以为自己与王伦有旧交,如今又做回花瓶,自然逍遥快活,但柴兄可不要忘了,上次李助进京城,袭击皇宫,逼的皇后娘娘亲自御敌,你柴大官人可没少出力吧?”
柴进当即闭嘴,他也是因此被捉,更主要是当年就是李助杀入安乐侯府,杀死赵佶的,只不过眼前的赵构还没有点出来。
赵构接着道:“眼下我三人尚有命在,只因为女真之地初定,若杀完颜宗弼恐引动乱
南边方腊对峙,若杀柴大官人,恐南人无人敢投,至于我,则是我兄赵桓在西,他手握我这皇子,当个筹码罢了。”
完颜宗弼和柴进都似有似无的点点头。
赵构接着道:
“柴大官人若是一直安心做你的富户也就罢了,可你曾辅魏,更是一度威胁皇后安全,王伦出身草寇,此等人最是记仇善恨,此番出征,南方若定,柴大官人必然会被清算,南方若不定,柴大官人亦会被败了的汉帝所恨。”
柴进不语,赵构整了正衣冠,道:
“柴大官人,你要记着,并不是所有帝王家,都如我赵家一般宽宏,我赵家,不负你柴家。”
柴进虽好气度,好本领,但是终究在气质上输给了这位前朝皇子,当下不知如何作答。
完颜宗弼细细咂摸其中滋味,心中道:
“果然还是这汉人心中弯弯绕绕,自己却不知怎能借此二人之力,使自己出逃。”
经过赵构巧舌如簧的辩解,三人似乎找到了共同利益,随即在密室中谈论,此刻三人定好立场,便又分开,以防看守完颜宗弼的下人警觉。
柴进从完颜宗弼府上出来,已经是晚上了。
一出来,柴进向身后看了看,当即往开封府衙走去。
方才赵构所言虽看似合理,但柴进却不触这个霉头,自己被滞留在京时候,陛下曾亲自召见自己。
正是这次召见,两人相谈甚欢,柴进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人君。
自己以前虽认识王伦,但此刻的王伦与自己之前结识之人完全不同,其胸襟气度,胆识谋略皆世所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