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莫要再喝了吧？”苏瑾叶劝道。

殊不知谢昀还没尽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眼里蒙上一层水雾，“你、你不懂，本王已经许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苏瑾叶一脸疑惑。

明明是她和离，谢昀这么欢喜做什么？

“你、你不知道，当初的事情，我不是有意的。”

“当初？什么事？”苏瑾叶双手紧紧攥住，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

她能感觉到接下来谢昀说的事情很可能至关重要。

这种感觉，就仿佛置身于一个冰窟之中，无比冰冷。

“当初，我并非有意拒绝你，是我害怕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为了保命，保住你，只能拒绝你！”

谢昀越说越激动，甚至起身走到了窗前。

冷风一吹，他似乎清醒了一些，将窗也关了。

却不知他身后的苏瑾叶，浑身都在僵硬着。

君要臣死，什么意思？

为何谢昀要说保住自己的命？

难道……

苏瑾叶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父亲的死，确实和林家脱不开干系。我父亲给林如海下旨意，也是真的，可是我父亲他……他是被迫的！”

话音才落，苏瑾叶手里的酒盏就摔落在地上。

“林禾给你的那封信是假的，真的在本王那，父亲在信中明确说了。”

“苏家军镇守边疆多年，势大，加上苏老将军他常说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久而久之，陛下就生了疑心。”

“他害怕苏老将军功高盖主，所以拿谢家上下几百口人命威胁父亲，让父亲给林如海下令，改道谦州！”

“这才害死了你父亲，也害死了林如海。至于江让，更是罪无可恕！”

说着，谢昀险些就把桌子给掀了。

这些事，压在他心里太久了。

今夜就要趁着和离结束，一股脑全说出来！

也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苏瑾叶怔怔看着他，颤抖着声音开口说话，“为何是谦州？不是甘州吗？江让做了什么？”

“你还记得，他当初为了建功立业，特意追逐你父亲到了边疆？”谢昀问。

“记得一些。”苏瑾叶实则记不清了，当初她年纪太小了，而江让已经十二岁了，是该历练的年纪。

“他也是为了镇南王府在朝廷的地位着想，加上林禾是他的青梅竹马，早在我父亲下令之前，他就已经和林如海勾结了！”

“要没有他劝说，林如海不会这么答应走甘州线。他当时说要去接应粮草，从军中离开，之后就和林如海一道，竟然说服了林如海走甘州去。”

“这才耽误了，然后害死了你父亲。”

说完，谢昀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本来陛下连你的命都不想留下，要不是我……”

说到这，谢昀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再说下去了。

剩下的事情，苏瑾叶全都知道了。

要不是谢昀开口求情，加上和贵妃的缘故，她怕是连同母亲一块下去陪父亲了。

可是她当时才五岁。

“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忘记陛下对苏家的忌惮，所以我才拒绝了你。”

“否则要是让陛下知道摄政王和将军府的孤女要结亲，咱们就全都完了！”

至少眼下确实是这样。

他还没有足够的势力能够给苏瑾叶带来安稳日子，所以不会接受苏瑾叶的心意。

“你能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