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如同潮水般涌入了病房。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沉。
陆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昔日那闪耀的巨星光芒已然黯淡无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痛的枯槁。
他瘦骨嶙峋,仿佛一具失去了生机的干尸,原本充满神采的脸庞此刻蜡黄憔悴,深深的眼窝和突出的颧骨,更显病态的消瘦。
他双目空洞而茫然,像迷失在无边黑夜里的孤魂,迟缓地转动着头颅,左顾右盼,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他似乎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更不记得自己是谁。
“陆老师?”
秦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试探性地轻唤了一声,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脆弱的梦境。
陆沉迟钝地转过头,视线落在秦远身上,眼神空茫,如同初生的婴儿般纯净。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似乎在分辨声音的来源。
确认没人应答后,他才迟疑地指向自己,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疑惑,轻声问道:“你好,你是在喊我吗?”
刹那间,秦远如遭雷击,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僵硬地站在原地。
一股巨大的电流瞬间贯穿了他的全身,震得他灵魂都在颤栗。
他猛然醒悟,彻底明白了陆沉之前递给他的那张纸条,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惊天秘密!
陆沉……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失忆!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远的心脏如同擂鼓般狂跳,震耳欲聋的噗通声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死死地攥紧了衣兜里的那张纸条,指节泛白,掌心渗出了冷汗。
他必须守口如瓶,拼死也要为陆沉守护好这个惊天秘密!
怪不得……怪不得陆沉要单独将这张纸条交给他,原来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如同泰山压顶般,沉甸甸地压在了秦远的心头。
“陆老师,”秦远温和地唤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与关切,“我是秦远。”
他进一步介绍着自己,希望能唤醒陆沉沉睡的记忆。
“嗯……”
陆沉的眼神依旧茫然,空洞的目光扫视着周围,似乎努力想要捕捉到什么,却又徒劳无功。
他低声呢喃着,带着一丝疑惑,一丝痛苦,一丝茫然,“我叫陆沉吗? 我……这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一股尖锐的疼痛猛然袭遍全身,仿佛无数根钢针同时刺入骨髓,痛得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咳咳——好痛——”
陆沉再也无法支撑,身体虚弱地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发出痛苦的呜咽, 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了额头。
众人目睹着陆沉痛苦的模样,心头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酸涩感瞬间涌上鼻尖, 眼眶发热,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
秦远看着陆沉痛苦的神情,心中更是揪紧,他强忍着心痛,柔声安慰道: “嗯,陆老师,你生病了, 而且失去了一些记忆,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别担心,我会慢慢和你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试图给陆沉带来一丝安慰和希望。
“秦先生。”
主任医师看着监护仪器上不断跳动的数据,面色凝重,沉声说道,打破了病房里凝重的气氛,“秦先生,我们需要先为陆先生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有些特殊,情况紧急,人命关天,还是先检查一下为好。”
“嗯,您说得对。”
秦远深以为然地点头,感激地说道:“麻烦您了,李主任, 真的非常感谢。”
“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所在。”
李主任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病人的癌细胞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清除, 这简直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失忆或许只是治疗过程中的副作用…… 这……简直就像是超自然现象一样不可思议。”
听到李主任的话, 原本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瞬间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和希望。
难道说,陆沉不用死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亮了他们绝望的心房。
只有秦远, 听到“超自然现象”这几个字, 眉头紧锁,面色越发凝重,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那我们就先不打扰您了。”
秦远对着李主任颔首示意,客气地说道:“后续的事情,还要麻烦李主任多多费心了。”
说完,秦远便带着张心遮离开了帝都第一医院, 将邓琪琪、孙姿、汪菲菲留在了这里,让她们轮流守候着陆沉,以防出现任何突发状况。
走出医院大门,秦远和张心遮立刻乘车赶往魔都。
车厢内,张心遮拿起手机,拨通了柳如烟的电话,和她在电话里简单沟通了几句,便约定好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而秦远则默默等待着, 直到收到李主任回复的消息后, 立刻通过手机银行向李主任转账了一百万。
“李主任,希望您能为陆先生的病情严格保密,陆先生能够痊愈,这简直是神迹,是上天对他的眷顾,我们不希望消息泄露出去,导致陆先生被某些机构盯上,成为研究的对象。”
这一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秦远相信,这足以表达他的诚意, 也能让李主任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没过多久,李主任便回复了消息, 语气坚定而充满正气:“秦先生请放心, 陆先生是真正的男子汉,他的事迹令人敬佩,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做,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而不是为了利益出卖病人。”
让秦远意外的是, 李主任竟然将一百万原封不动地退回了他的银行卡。
这番举动, 反而让秦远彻底放下了心他知道,自己找对了人。
他靠在汽车后排座椅上, 缓缓展开陆沉留给他的那张皱巴巴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依旧潦草而有力,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般敲击着他的心脏, 让他深切地感受到肩上沉甸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