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琼刚要离开,盈珠就又叫住了她:“算了,帮人帮到底,你与她一道去衙门。”
碧琼福了福身:“是,奴婢这就去办。”
玉蕊在旁星星眼:“盈姐姐,你怎么这么好啊。”
盈珠轻笑:“相逢即是有缘,陈小姐是我的客人,既然帮了,那就多帮一点。”
况且,她也不全是为了陈芙月。
更重要的,还是为了谢怀臻。
上辈子她在谢怀英的后院三年整,和世子夫人斗得你死我活,不乏有和谢怀臻对上的时候。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刚刚流掉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想尽一切办法要重新获取谢怀英的宠爱时,被谢怀臻撞见。
那时在冬日清晨的花园里,侯府的千金小姐掩住口鼻,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盈姨娘,你这是熏了多少香啊?闻得我鼻子都开始痒了。”
她怯怯行礼,谢怀臻不依不饶:“哦,我知道了,你在等我兄长是不是?”
“不愧是青楼出身啊,就是拉的下身段,这寒冬腊月的,还下着雪呢,就要在路上堵我兄长。”
“既然盈姨娘要等,那不如去那边的桥上跪着等吧?”
被宠爱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就是恶毒都透着一种别样的天真:“这样显眼,我兄长一来便能看到你了。”
说罢,便有下人不由分说地将她带到那结了冰的桥面上,按着她跪了下来。
谢怀臻迫不及待要去周惜文那里邀功:“要是让嫂嫂知道,我帮她惩罚了那个盈姨娘,她会不会将那套红玛瑙的头面给我?”
前尘往事想起来,盈珠身处暖春般的室内,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风。
她将手中的暖炉抱得更紧了一些。
就为了这桩事,她也不能叫谢怀臻如愿,寻到一个称心满意的好夫婿。
倒不是说刘正恒此人是个好夫婿的意思,宣平侯府选中他,无非是看中他的举人身份,还有来年春闱,或能榜上有名。
她偏要叫陈芙月这个前未婚妻将刘正恒的功名举报掉,叫宣平侯府的心愿落空!
盈珠让碧琼陪着陈芙月一道往衙门去,事情果然很顺利。
经过衙门查证,刘正恒这么多年的吃穿用度全靠未婚妻陈芙月家接济,一朝得中,却断然退婚,攀上了旁的高枝。
摆明了品行不端,道德有损。
刘正恒的举人功名被取消,也没了参加来年春闱的资格。
又因其态度过于恶劣,再判五年内不许科考,并将这十来年来花费的陈家的银子共一千二百余两,全数奉还。
刘正恒根本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银子。
偏偏衙门催得紧,若是不能在除夕前将其还清,那五年不许科考,就会变成十年。
刘正恒无法,只得去求陈芙月。
“芙月,就当看在你我过往十来年的情谊上,你高抬贵手,给我一条活路,好不好?”
陈芙月拧眉:“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难道是我逼着你和我退婚另攀高枝的吗?”
“我好好的黄花大闺女,硬生生快被你拖了五年,你倒好,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浪费着我的时间精力,好不容易考上了,结果转头就要和我退婚?我呸!”
“给你活路?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把我钱还了,你想咋活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