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隋珠点了点头,独自一人上了楼。
夜色渐深,她倚在窗边,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陆砚修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宋隋珠蜷缩在窗边的软榻上,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让她看起来更加柔弱,也更加让人心疼。
他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宋隋珠只觉得脖间痒痒的,似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
她忽而睁眼。
只见陆砚修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眼神中只有一片温柔,还有一丝心疼。
“你来了?”她轻声道,“有些困了,便睡着了。”
“不如我们离京前我们就把婚事成了,这样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护你。”似是鬼使神差一般,他忽而说了这么一句。
像一颗石头砸入她的心湖,猝不及防。
宋隋珠显然愣住了,“大人?”
陆砚修回过神,显然也知自己冲动了,“无事,我随意说说。”
“是我连累大人了!”宋隋珠垂眸,“今上这道诏令,想来若不是因我之故,大人本不用当这送亲副使。”
陆砚修看着她,“你不必自责,与你无关。”
他解释,“这几日,大理寺多了几桩案子,似是有意托我下水,是宋家有心想支开我,我察觉了他们的意图,所以才请缨做这送亲副使,也幸而如此,方可随你一同前往乌什国,也好一路护你。”
宋隋珠闻言,心中一震,她抬起头,看着陆砚修,问道:“你主动请缨的?你知不知道这一趟行程意味着什么?”
陆砚修低头看着她,目光深邃而坚定,“当然,我自会保护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宋隋珠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她看着陆砚修,她原本只是想利用他,可是现在,这丝利用之心不知何时早已转换。
“大人你……无需为我如此。”她有些不敢看他。
“我若不去,我怎知宋家还要玩什么把戏!”陆砚修眼神变得幽深。
“可是这次和亲是宋家的一场阴谋,也是安夏与乌什的一场交涉,名为和亲实则发难,你知不知道,此去,九死一生!”宋隋珠盯着他说道。
“隋珠,你怕吗?”陆砚修看着她问道。
宋隋珠看着他的眼神方才知道,他早就知道宋家的意图,可他还是甘愿随自己奔赴这生死场。
“会死的。”她只是轻声说道,避开了他的视线,“交涉之时,战局发动,能活着回来的人十不存一,你知不知道?\"
她又强调了一遍,”会死的。“
“我会护你。”他的嗓音低沉,却带了一丝暖意。
宋隋珠抬眸,定定地看着他,“我是说,你会死的!”
陆砚修笑了,“你在担心我?”
广袖下的手指蓦地收紧,宋隋珠叹了一口气,心里却多了几分安心。
那人的手忽而揽过她,那一瞬,两颗心似乎离得更近了。
陆砚修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宋隋珠没有推开,似是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
直到飞檐割裂满月,他们才下楼。
“夜深了,回去吧。”
走出陆家小楼时,竟有一人站在不远处一直静静地望着他们。
宋知舟。
昏黄的烛火映照在宋知舟脸上,更显得他面色苍白,眸中复杂难辨。
只是看向陆砚修的神色颇冷,眼神中似多了一丝杀意。
陆砚修透过宋隋珠的视线望去,他冷冷地扫了宋知舟一眼,周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意。
楼外灯笼在夜风中摇晃着,将三人交错的影子拉的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