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军营外,越来越多的普鲁士士兵正在集结。尽管他们还蒙在鼓里,但从发下的实弹来看,显然是要有一场恶战。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凝重。
包围圈不断扩大,最终有两万多人形成了数十道人墙,将军营围得密不透风。但在这种人质劫持的局面下,人数优势根本派不上用场。三百死士守得滴水不漏,强行突击只会导致更糟糕的结果。
“去通知不莱梅市长,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答应他们的条件了。”一名军官低声下令,声音中带着无奈,“此事务必保密,千万别让英法搅和进来。”
就在这时,营地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辆黑色马车疾驰而来,车轮碾过石板路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车门两侧各站着一名上校,他们的表情严肃而凝重。
当那个铁血宰相俾姆麦出现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立正敬礼。他的出现仿佛给这个剑拔弩张的场面注入了一股冷静的力量。
俾姆麦脸色铁青,径直走进破败的军营。他的每一步都透着威严,目光如刀般锐利。还没等副官汇报,就劈头盖脸地骂道:“蠢货!亲王来此为何不向我汇报?这是外交事务,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军方插手了?来人,把他关进军事监狱!”
两名士兵立即上前,将那倒霉的副官押了下去。副官脸色惨白,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惹上大麻烦了。
俾姆麦走到瑾周信面前,语气平和地说:“我想你就是这支队伍的领导者。我是俾姆麦,相信你从陈逸风那里听说过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倾听。
“陈逸风派你们来不是为了制造麻烦。”艾伦姆翻译道,“他想让你们见见世面,让欧洲刮目相看,而不是当一群绑匪。”
瑾周信刚要反驳,俾姆麦抬手制止:“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都懂。首先,我为亲王的鲁莽道歉。他说的不算,在普鲁士,外交事务由我全权负责。”
“请放心,普鲁士不是强盗。我会和陈逸风商议出合理方案,放心,合同少不了你们的。但这需要时间,我得说服国内很多人。而你们的行为,只会破坏我和陈逸风的努力。”
俾姆麦平静地注视着这群年轻的军人,他的目光中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深意:“放了亲王,我保护你们和钱财。这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一百万两银子,哪个国家不想要?”俾斯麦继续冷冷地说,“若今夜之事被其他国家,你们如何保护自己保护钱财。”
瑾周信感觉胸口发闷。他们确实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如果真被英法截获,那不仅钱财性命不保,还会让国家蒙羞。
“一意孤行的结果是什么?”俾斯麦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丢掉钱财,丢掉性命,还要得罪普鲁士。你们宰相的希望都将落空。”
瑾周信看向身边的弟兄们,发现大家都陷入了迷茫。有人的手已经开始颤抖,有人的眼中闪过犹豫。
就在这时,俾斯麦突然厉声喝道:“三百东方新军士兵,都给我听着,立正!”
这声令下得突然,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瑾周信下意识地并拢双脚,皮靴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其他弟兄们也不由自主地立正站好。
俾斯麦满意地点点头:“从今天起,你们直接受参谋总部指挥,交给我和毛齐总参谋长处理。我作为王国首相,赦免你们今日不敬亲王之罪。”
就在这时,从瑾周信手下挣脱出去的卡尔亲王突然大声咆哮:“开火!消灭这群东方野人”
瑾周信心中一惊,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周围的普鲁士士兵也举起了枪。
然而还没等任何人扣动扳机,俾斯麦已经暴怒地喝止:“闭嘴!再敢插手外交事务,我亲自向陛下报告把你关起来!”
卡尔亲王脸色铁青,却不得不闭上嘴巴。瑾周信这才意识到,在这个国家,首相的权力竟然凌驾于王室之上。
危机解除后,俾斯麦开始安排接收那批银两。他的语气变得柔和许多:“这些钱,我找最有经验的犹太商人来打理。我要组建一个基金会,你们宰相陈逸风密函里就是这么说的。”
“这么多的钱财,光靠利息就够你们在欧洲潇洒了。”俾斯麦补充道。
瑾周信点点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安排。可当俾斯麦说让他们换上便装在后方休息时,三百新军顿时炸了锅。
“什么?让我们待在后方?”
“我们是来参战的!”
“我们要让中国人长脸!”
喧闹声此起彼伏,瑾周信也皱起了眉头。他们千里迢迢而来,可不是为了当逍遥公子哥的。
面对众人的抗议,俾斯麦并未动怒。他反而露出了赞赏的神色:“孩子们,远方的客人,请听我说。”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战争不是儿戏,现代作战讲究技术。仅凭勇气是不够的,你们还有很多要学。”
“你们现在只管好好学。”俾斯麦继续说,“我会让艾伦姆作为你们的总协调人,找最强的教官来教导你们。至于能否上战场,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瑾周信听出了俾斯麦话中的善意。这位首相并非完全拒绝他们参战,而是给了一个机会。
“但有件事我能确定,”俾斯麦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等战火燃起之际,就算你们不能直接参战,我准许你们去前线看看。这是我的承诺。”
听到这里,瑾周信和弟兄们的心情才稍稍平复。虽然不能立刻上阵杀敌,但至少还有希望。
当晚,艾伦姆带着几名副官开始安排新军的住宿。他们被安置在港口附近的一处军营,条件虽然简陋,但胜在安全。
瑾周信站在营房外,望着远处闪烁的港口灯火。他的心情依然复杂,既为不能立即参战而遗憾,又对未来充满期待。
“瑾,”艾伦姆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我来接你。你托我办的事有眉目了,我领你们去见那人。”
瑾周信眼前一亮。那件事若能办成,或许能为他们打开一扇新的大门。
“艾伦姆,”瑾周信犹豫了一下,“你觉得首相大人说的话可信吗?”
艾伦姆笑了:“在德意志,俾斯麦的话就是法律。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瑾周信点点头,心中的疑虑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