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餐厅里的灯光依然明亮。三个男人各怀心事,却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这个决定,将会把德意志带向何方?
而此时的卡尔亲王,正在自己的书房里来回踱步。他的内心充满矛盾:一方面,他不愿看到德意志错过发展的机会;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这个决定会给国家带来灾难。
不莱梅新军营里,一个奇怪的传言在士兵间悄然流传。
说是有一支东方面孔的军队,趁着夜色潜入了军营,还带来了堆积如山的银币。这个传言自然遭到了大多数士兵的嗤之以鼻。
“简直是无稽之谈!”一名普鲁士士兵将酒杯重重放在木桌上,“东方人?他们连大西洋都过不来!”
“可是”他的同伴压低声音,“我亲眼看见那些银箱子,足足有上百个!”
酒馆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在普鲁士士兵心中,神秘的中国不过是天方夜谭中的传说之地。放眼整个欧洲,能够跨越大洋向中国投放兵力的,也就英法俄等寥寥数国。
其他国家虽有远洋商船,但没有强大水军护航,向东方投放一兵一卒都是妄想。而普鲁士,不过是一个以陆军为核心的内陆军事强国,叱咤远洋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但这个传言却顽强地在军营中扩散着。短短三天时间,连不莱梅市内的普通工人和妇女都已经知晓了这个离奇的消息。
军营内的一间大屋里,瑾周信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来来往往运送物资的马车。
这三天来,他们一直在守护着这批巨额银币。在这陌生的异国他乡,除了手中的火枪和有限的弹药,他们一无所有。就连唯一熟悉的艾伦姆,这三天也不见踪影。
“长官,”一名士兵轻声汇报,“外面又有人在打探消息。”
瑾周信转过身,目光扫过屋内堆积的银箱。三百名新军士兵分散在各个角落,警惕地盯着每一个可能的入口。
“告诉弟兄们,”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没有上级命令,谁都不准靠近这些箱子。”
正说着,诸葛林快步走了进来:“连长,又有人来了。这次是普鲁士皇家龙骧军。”
瑾周信眼神一凛,就见一队穿着华丽制服的士兵簇拥着一名金发碧眼的传令官大步走来。那传令官身材高大,举止傲慢,军靴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遵循卡尔亲王殿下旨意,”传令官用德语说道,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御前精锐特来领取银两,请你方配合!”
艾伦姆不在,没人翻译。但瑾周信从对方的手势和态度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瑾周信用生硬的德语问道。
“呵呵,”传令官冷笑一声,“你们无权过问缘由。你们不过是押运银两的卫兵,既然银币已经送到普鲁士,那就该交给普鲁士的王太子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优越感,仿佛在对待低等的仆从。
“放屁!”瑾周信忍不住爆了粗口,“这批银币是有备案的,没有上级的命令,谁也别想动它分毫!”
传令官听不懂汉语,但从瑾周信的语气和表情也能猜到几分。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猛地摘下白手套,朝着瑾周信的脸上扔去。
“你们这些东方野蛮人,居然敢对普鲁士贵族无礼!”他怒吼道,“咱们单挑一场!”
周围的龙骧军士兵纷纷后退,在场地中间留出一片空地。瑾周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军帽往诸葛林怀里一丢。
“来啊,”他活动着手腕,“让你见识见识咱们东方野蛮人的本事!”
传令官发出一声怒吼,挥拳直取瑾周信面门。这一拳来势汹汹,带着呼啸的风声。但在瑾周信眼中,对方的动作却如此笨拙。
他身形一晃,轻松避过对方的拳头,右手已经兜住了传令官的左腋。一记漂亮的背摔,这位高傲的贵族就被重重地摔在了银箱上。
“砰”的一声巨响,木箱被砸开,银币哗啦啦地洒了一地。阳光照在银币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你不就是想要银两吗?”瑾周信冷笑道,“爷爷给你!”
两名龙骧军士兵见状,怒吼着冲了上来。他们显然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动作迅速而协调。
“二打一?”诸葛林一声冷哼,闪电般踢出一脚。
其中一名士兵胸口中招,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碎了两张木床才停下。另一名士兵刚要出手,瑾周信已经闪到他身后,一个巧劲就卸掉了他的左臂。
短短几个回合,就有六名龙骧军倒在地上哀嚎。剩下的士兵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所有人听令,”传令官捂着受伤的手臂爬起来,“举枪瞄准!”
一声令下,数十支鲁德步枪对准了瑾周信等人。三百新军士兵立即端起斯宾塞步枪与之对峙。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阵马车声由远及近。艾伦姆从马车上跳下来,大声喊道:“住手!全员停止行动!严禁擅自射击!”
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站在双方中间,用汉语和德语反复劝阻:“这是一场误会!请大家都冷静下来!”
在艾伦姆的调解下,气氛才稍稍缓和。这时,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传来,一辆金漆马车停在了军营外。
卡尔亲王从车上走下来,后面跟着整齐的禁卫军。他身着华贵的军装,胸前挂满勋章。所有普鲁士士兵立即立正敬礼。
“从东境而来的战士,”他大步走进军营,用流利的英语说道,“不得不说你们胆子不小。但这些银币,今天我必须带走!”
瑾周信冷冷道:“亲王殿下,这批资金早有备案在先。若德意志方面拒绝这份条款,这些钱就不能给予德意志。保护这批物资才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就在这时,卡尔亲王开口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告诉这些东方人,我可以接受他们的钱,但条件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