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看着远齐的尸体,心中一阵发寒。死得太安详了,安详得令人心慌。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黑月骑士们蜂拥而入,他们的铠甲在警示灯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众多大佬凌驾在漂浮天桥之上,看着显示屏上那条持续下降的曲线。他们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绝望。
”这不可能!“
”一定是‘迷雾’的阴谋!“
”数据被篡改了!“
绝望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实验室的上空回荡。
就在这时,林默的队友们从虚空中被吐了出来,落在附近的步道上。他们看起来有些狼狈,显然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十几个面目狰狞的学者正向实验室狂奔而来。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手中握着各种武器。
”远齐一定藏起了果实!“
”为了‘迷雾’的荣光!“
”杀了他们!抢回果实!“
楚胜男站在最前方,持枪而立。她的目光坚定,将众人护在身后。
”林默在里面,“她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你们去接应他!我只能给你们三分钟!“
话音刚落,无数骑枪便从幽域裂缝中激射而出。它们在步道上形成了一道铁壁,阻挡着那些疯狂的学者。
两只漆黑的大手从天而降,朝着那群人轰然砸下。惨叫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迷雾在蔓延。
林默看着这一切,突然想起远齐临死前的说的那句话。
难道双生绮语的叶子,真的能和花瓣一样吗?
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了,就像那些为幽域之力奉献一生的学者们永远得不到他们想要的真相。
”智慧“从不曾眷顾过任何人,它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在这场没有结局的实验中,在这座即将陷落的堡垒里,一切都将化为虚无。
而林默,也即将面临他的终局。
外面的战斗声越来越近,双生绮语的枝叶仍在疯狂生长。
林默一个跳跃,倒挂在树枝上,手中不知何时紧握一个包裹,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气息。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下意识地将包裹藏到身后,肌肉紧绷,呼吸也不自觉地放缓。转头看去,只见司雅文等人闯入了实验室。实验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
”林默?“司雅文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和一丝不确定。她的目光在昏暗的实验室内搜寻着,最终锁定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端秋实也瞪大了眼睛:”大佬?你怎么在这?“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看清是自己人后,林默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他还是本能地将手中的包裹往身后藏了藏,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过众人的眼睛。包裹微微敞开了一道缝隙,黑白两色在众人眼前一闪而过,如同黑夜中的闪电,转瞬即逝却让人印象深刻。
实验室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学者尸体,他那根直指林默方向的手指,再加上林默此刻诡异的姿势,一切都显得格外蹊跷。
司雅文的瞳孔微微收缩,楚胜男之前说过的那句祭词突然在她脑海中回响:【矗立苍穹之巨树,绽放晶莹素花,映出幽域的倒影,凝结墨色果实。】
黑与白……这不正是双生绮语的花瓣与果实吗?
她死死盯着林默背后的包裹,”你手里是……“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话还没说完就哽在喉咙里。
林默看着司雅文期待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没错,一枚果实,三片花瓣。“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三片?“司雅文瞪大了眼睛,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似乎在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
林默从树上轻巧地跳下来,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历史记载错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他们留存着三片犹在绽放的轻语之瓣。“
夜莺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空狱也露出了罕见的笑容。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似乎因为这个消息而稍稍缓解。
林默一边往下走,一边随口解释道:”我从幽域掉下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大学者远齐在研究这枚果实。“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讲述一个有趣的小故事。
他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我向他询问花瓣能否买下,他不卖。然后……我们就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地上的尸体。
众人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一时无言。远齐的尸体保持着临死前的姿势,脸上还凝固着最后的惊恐表情。他的手指僵硬地指向林默,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这种说辞实在是太过离谱,离谱到反而让人觉得是真的。毕竟谁会在这种时候编造这么荒诞的故事?
司雅文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就被她压下。她的思绪飞快运转。
她很清楚,自己召唤林默过来完全是临时起意。而在林默到来之前,这场试炼就已经开始了。也就是说,答案必然早就存在于这里。
既然花瓣是真的,那果实自然也该存在。这个逻辑让她的疑虑烟消云散。
林默小心翼翼地掀开包裹一角,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包裹打开的瞬间,一道刺目的光芒迸发出来,照亮了整个实验室。
三片散发着刺目白光的花瓣,一颗流转着漆黑光芒的果实,静静地躺在那里。花瓣洁白如雪,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果实漆黑如墨,却又透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这就是幽域之力学系几百年来追寻的智慧!众人的呼吸不自觉地放缓,生怕惊扰了这神圣的一刻。
林默知道自己在说谎。
一个荒诞至极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