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强和财务总监吴雨薇低声商量了一会，后者不断打电话查询当地土地价格。会议室里只剩下翻动文件的沙沙声和电话里模糊的对话声。

“大概八十八亿上下，误差两亿以内。”司晨强最后给出了一个相对准确的数字。

“按最理想情况，留给季阳的资金也就十四亿左右。凭借他目前的库存和日产量，保守估计产品上市时有二十万台库存。这个数量很合理，再少的话，对山海明珠这种级别的玩家来说连人工成本都不够。”

“也就是说库存要占用八亿资金，还得继续完善销售渠道和日常管理，哪怕选择走渠道代理，他的钱也会很长一段时间捉襟见肘。”

陈华摊手道：“当然，倘若他能坚持过这三个月，白凤武那边的地块开始变现，资金就会很充裕了。”

谢松琢磨了一会也觉得有理，笑着看向陈华：“怎么，认定对手不堪一击，没意思？”

陈华仰望天花板，一脸寂寞：“您就算训斥我一顿，我也提不起半点儿兴趣。这个季阳，明明占尽优势却输得一塌糊涂！”

“还指望他能翻身是吧？瞧，连你的导师都被当成了练手的对象？没点孝心的赵方八蛋！”谢松笑骂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会议室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谢松沉吟片刻：“志远，就按照小华当年对付黛尔的套路来，照猫画虎。既然已经摸清了山海明珠产品的发布档期，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明白！”吴志强立刻挺直了腰板，“先摸清山海明珠的配件，接着用同款设备提前半月发起进攻，抢占目标市场，再降价打价格战。”

这事吴志强很熟悉。当年打黛尔时虽是陈华运筹帷幄，但具体操作都是他来做的。那一仗打得漂亮，让黛尔在国内市场元气大伤。

山海明珠集团总部。

工商登记和上市公告已全部搞定，该保密的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厂区自然不用再继续封闭管理。至于谢松他们能不能猜到下一步动向，季阳并不在意。就算猜中了又如何？税控机这块肥肉就算想吃也吃不到。依托专业软件和品牌设备开拓集中采购市场，这绝非三两天就能解决的，软件得先出来才行。

要是没猜中的话

季阳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突然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都快从椅子上滑下来了。

林欢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白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啊？”

要是让论坛里那些花痴看到她们心心念念的霸道总裁季总现在这幼稚样关键是为了满足那点恶趣味，还让吴明河去传假消息骗对手，其实根本没用。

季阳继续笑着：“你不知道，听小雨她爸说，谢松最喜欢运筹帷幄。他会对每一个对手进行细致研究，讲究谋定而后动。我这么做，就是想给那位长者找点儿事情打发时间，就为了帮他防备老年痴呆。”

林欢一边收拾桌上的文件一边嘀咕：“怎么以前没看出你这么坏？诶，吴明河你真就这么放过他了？”

“拘役也是一种司法惩罚，有时候宽容一点也不错。”季阳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当我看不出来？”林欢斜睨了他一眼，“不就是觉得top系实力太大，留着吴明河还能牵制一下。”

季阳摊手，一脸无奈：“欢欢，你的心思咋就这么阴暗呢？学学我！我是阳光开朗大男孩～阳光开朗大男孩～我特长只有微笑～看我扬起的嘴角～”

说着还唱了起来，夸张的表情和动作让人忍俊不禁。

林欢被他逗笑了：“也不知道从哪学的这种怪歌。抓紧收拾行李！”

她知道季阳今天心情很好。解封后，这些天积攒的税控机电脑终于可以向最远的之江省发货了。这意味着山海明珠集团终于能看到回流的资金。

说起来他们的资金确实紧张，幸好税务局打款及时，不然白凤武那边只能暂停部分土地开发了。

他们收拾东西是为了搬回城区的top大厦办公。此地乃产业集聚区，在郊区，通勤简直是个大麻烦。季阳可以两边跑，但林欢这种职能部门就没必要了，早前过来为的就是确保绝对保密。

当然，按照诸葛雨说的风水，整个top大厦换了主人后需要用盐水喷洒驱邪。

对此季阳表示无所谓，反正盐水也能消毒，干脆由着这女人闹腾。他心里门儿清到底为啥。自己20岁就坐拥三家上市公司，让诸葛雨这个小公主也有了压力。尤其是现在他在网络上的人气正火，诸葛雨又总爱上网看评论。

于是，不自觉开启雌竞模式的女王每天都不安生。这种事季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感叹这婆娘既爱显摆他，又嫉妒他备受异性追捧。

当然，他也一样。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这样的词用在诸葛雨身上一点都不过分。他也爱显摆，但见不得诸葛雨穿得太暴露在外面逛。

所以当季阳站在浴室里，望着诸葛雨那张气鼓鼓的小脸，忍不住笑了。浴室里水汽氤氲，镜子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诸葛雨的脸在这朦胧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娇嗔。

“你笑什么！”诸葛雨瞪着他，眼睛里闪烁着不满的光芒，小手紧握成拳。

“笑你可爱。”季阳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指尖触碰到她微微发烫的肌肤。

诸葛雨一把打开他的手，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少来这套！刚才和孙芷影在楼上待了那么久，现在来哄我？”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在强压着内心的不快。

“不过是简单拥抱罢了。”季阳赶紧解释，看着诸葛雨眼中闪过的失落，心里不由得一阵抽痛。

“我当然知道就是抱抱。”诸葛雨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二十分钟而已，你要真做什么，也不够时间。”

季阳一时语塞。浴室里的水汽似乎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诸葛雨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

“我这心情是真的糟透了。”诸葛雨低声嘟囔，眼眶微微发红。她靠在洗手台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大理石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