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预则立。早几年准备算是先见之明,肯定是先烈。提早一两年做准备,就是要先下手为强。
季阳却顶着他疑惑的眼神坚定地点头:“没错,一二年左右就差不多了。反正进了肚子的东西,买家都喜欢看到东西再掏钱。还得算计着上网人数增长。照年龄人数来看,等八零后成为消费主力那会儿,市场才具备基础。”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诸董事长,来家里吃过饭再走。”
季阳转头一看,立刻笑着迎上去:“七叔公!”
诸葛雨也赶紧过去打招呼,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
诸明远本来还有事,特意绕路来就是想点点季阳。但听到季阳这么称呼这位老人,他知道这顿饭得吃。差着辈分呢,这事躲不开的。总归要给这小子留几分薄面。
“那就打搅老叔一顿。”
老人家笑眯眯地走了,说要回去张罗张罗,让他们慢悠悠地走过来。阳光下,他的背影显得格外慈祥。
老村长让季志和媳妇在厨房忙活,自己站在门口等候诸明远一行。院子里飘来阵阵饭菜香。
“老人家,当不起,当不起!”诸明远远远看见,赶紧疾走几步上前搀扶。
“当得起!”老村长咧嘴笑道,眼角的皱纹堆成一团,“我是他最亲的一门亲戚了,今天我替季家人欢迎亲家光临。所以这顿饭,这顿饭你必须得尝尝。”
诸明远哈哈大笑,扶着老村长走进院子。
院子里栽满瓜果蔬菜,农具码放整齐,屋檐梁柱修缮得当,毫无破败之象。这让诸明远很是舒畅。勤俭持家,不废地力,是个懂得经营的家族。这些小事情造不了假,还是得自己看见才放心。
老村长指着院子里摆好的两桌宴席:“今天来的,都是小阳五服以内的族人。”
瞧着桌上摆的碗盘,林雅心里一酸。五服之内的亲戚加上她和诸明远,凑不齐两桌人,臭小子这一房确实凋零得厉害。
村里虽然清贫,可请王家吃饭却是最高待遇。荤菜素食样样俱全,地道的三蒸九炖八大碗,让诸明远也动容了。
“老人家,过了。”这在南川乡下已经是最高档的待客规格。寻常红白喜事就摆九个碗,最多不过16个菜品。而20道菜,一般就百岁大寿才会这么排场。
“没过,一点都不过。”老村长摇头,笑着看向诸葛雨和季阳,眼神中满是欣慰,“小阳能得到小雨的青睐,承蒙贵府应允让小雨嫁到我们季家,是我们家祖宗显灵了。”
季阳差点没憋住笑。诸葛雨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明眸轻转瞥了他一眼。
诸明远心里一阵草泥马奔腾。人老成精啊。这老村长滑头得很,直接把话拿住,强调是诸葛雨嫁给季阳而不是入赘。可今儿个老村长把话说开了,他也是束手无策。毕竟最初为了哄季阳上船,他话里留了余地。
“小阳,喝口酒吧,今天也算是你和小雨的小订婚宴了。”诸明远端着酒杯凑了过来,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意。
季阳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嗯?七伯,有客人呐?”
熟悉的声音传来,季阳的心猛地一跳,手中的酒杯差点没拿稳。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喉结微微滚动。
抬头望去,孙守民带着方雅琳和孙芷影站在门口。三人的身影被门框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夕阳的余晖从他们身后投射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季阳下意识地看向了身边的诸葛雨,只见她原本柔和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诸明远倒是镇定,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迎了上去:“孙大哥,雅琳姐,你们来得正好,今天是小雨和小阳的订婚宴,一起坐下喝一杯?”
季阳暗暗佩服父亲的应变能力,但同时也在担心孙家人的反应。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孙芷影身上,却发现她正含笑看着自己。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孙守民和方雅琳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孙守民的笑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默:“这下可以祝福你们两口子了!不过七伯,天啊,这可是件不小的事儿,怎么能把我们排除在外?芷影可是小阳的姐姐啊!”
季阳看着孙芷影脸上挂着的笑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笑容太过完美,完美得让人心里发毛。
接下来的酒席上,季阳坐立难安。一边是诸葛雨在桌下狠掐他的大腿,一边是孙芷影笑眯眯地说着“弟妹”,眼神却冷得吓人。
他只能默默地将两人碗里的“生化武器”夹到自己碗里。看着那些辣得冒烟的菜,季阳觉得自己的胃都在抗议。
“小阳,多吃点。”孙芷影笑着给他夹菜,“姐姐知道你最喜欢吃辣了。”
诸葛雨立刻也夹了一筷子:“是啊,多吃点。”
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辣椒,季阳欲哭无泪。
这一顿订婚宴,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孙芷影用一个称呼换来了一个无法撼动的身份,而诸葛雨却要面对这个“姐姐”的纠缠。
至于他自己季阳摸了摸被掐青的大腿,觉得这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既然已经订婚,接下来就是祭祖。
两天后,季阳站在宗祠内堂,双手捧香,目光透过袅袅青烟望向祖先灵位。古朴的木质灵位上,一排排金色牌匾闪烁着庄严的光芒。檀香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带着几分神圣与肃穆。
他能感受到身后那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带着几分幽怨。微微侧头,余光扫过堂下众人,那抹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女眷之中,目光若即若离地落在他身上。
昨夜的疯狂让他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记忆中那缠绵悱恻的画面不断闪现,让他的耳根微微发烫。
“时值公元一九九八年八月十五日,农历甲子年丁卯月庚子日”老村长的声音在宗祠内回荡,抑扬顿挫地诵读着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