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先是仔细清理了周围的杂草。钱长河等人向墓碑行了标准的军礼，也帮着打扫。诸葛雨拿着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碑面，生怕弄坏了上面的照片。

点燃香烛后，季阳跪在坟前：“爷爷，我十八岁了”

声音哽咽，泪水夺眶而出。他想起小时候，爷爷总是背着他去山上采柠檬，给他讲那些战争年代的故事。可惜爷爷走得太早，没能看到他考上大学，成为状元。

诸葛雨也跪在一旁，却是笑吟吟的：“爷爷，我是诸葛雨，是您孙媳妇！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阳阳的。”

季阳破涕为笑：“爷爷，记得我高一寒假跟您说过的那个高冷大小姐吗？我追到手了，她现在是季诸氏了！您说得对，只要努力，就没有追不到的姑娘。”

拜祭完毕，两人挨家挨户去拜访村里的长辈。诸葛雨的美貌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大家都说阳娃子娶了个天仙似的媳妇，连城里的明星都比不上。

那些在村里疯跑的小孩子们却倒了霉。家长们看到季阳考上状元，纷纷逮着自家孩子要他们读书。孩子们看到季阳，就像看到了洪水猛兽，躲得远远的。

“阳哥，你害惨我们了。”一个小男孩躲在树后喊道。

季阳笑着摇摇头：“好好读书，以后娶个像嫂子这样漂亮的媳妇。”

“真的吗？”小男孩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诸葛雨笑着说，“不过要先考上大学才行哦。”

吃过午饭，季阳来到老村长家，跟附近几个村子的果农们讨论柠檬种植的细节。屋子里烟雾缭绕，十几个果农围坐在一起，都在认真听他说话。

“现在种的是金冠柠檬，”季广安吸了口烟说，“耐寒，就是产量低了点。”

“玉露柠檬亩产能到四千多斤。”季阳道。

这话让在座的果农们眼睛都亮了。金冠柠檬才一千多斤，这可是翻了好几倍。要是能种活，那收入可就不得了了。

“我们这能种活吗？”有人担心地问。

“已经请农科院的专家看过了，土质很合适。过几天会有技术员来指导。”季阳解释道。

其实两种柠檬各有用途。玉露柠檬适合鲜食和制糖，还能提取精油。金冠柠檬营养价值高，对高血压和消化都有帮助。

但要发展产业，玉露柠檬显然更有前景。不管是奶茶还是调酒，用的都是玉露柠檬。而且现在的年轻人更喜欢吃甜的，玉露柠檬的市场前景很好。

“那成本呢？”又有人问。

“苗木费用公司出，农药化肥也由公司统一供应。”季阳说，“我们只负责技术指导和收购。”

果农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条件确实很诱人，但他们还是有些犹豫。毕竟种了这么多年的金冠柠檬，突然改种别的品种，心里总是没底。

“大家不用着急做决定，”季阳看出他们的顾虑，“可以先看看示范田的效果。要是效果好，明年再改种也不迟。”

这话说到大家心坎里去了。果农们纷纷点头，觉得这样稳妥。

季阳回到小院，几个年轻人正和钱长河在院子里说话，气氛有些拘谨。院子里的老柠檬树上挂满了金黄的果实，枝叶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钱叔，这个季节的柠檬产量怎么样？”一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

钱长河站得笔直，目光如炬：“还行，比去年增产了两成。”他的语气平淡，却让几个年轻人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这倒不是诸葛雨不愿意招待客人，只是村里规矩如此。女主人在家时，外人不能随意上门。男人说话时，连女士都得避开。她站在二楼的窗边，透过薄纱窗帘默默注视着院子里的一切。

看到季阳回来，几个年轻人如释重负般打着招呼，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阳哥回来了！”季守辉第一个开口，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

虽然钱长河只是个保镖，但作为远景集团安保部副部长，又是退伍老兵，这几个毛头小子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不时偷瞄钱长河腰间若隐若现的配枪，更增添了几分敬畏。

季阳就不一样了，一块长大的竹马竹马。虽然他后来去了城里读书，他们读完初中就外出谋生，但那份感情还在。记忆中的嬉闹打趣仿佛就在昨天，可今天的重逢却让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只是此刻，发生在季阳身上的巨大变化，让他们有些不自在。眼前的发小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和他们一起在方远地头奔跑的少年，而是一个站在人生巅峰的成功人士。

高考状元、别墅豪车、名校校花这些词汇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曾经的玩伴如今已是云泥之别，这种感觉让他们既自豪又惶恐。

叫了声“阳哥”后，大伙儿都尴尬得不知所措，一时语塞说不出话。他们的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目光游移不定。

季阳笑了笑，示意他们坐下。他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随手拂去桌面的落叶，又朝楼上的诸葛雨点点头，散了一圈烟。

“来，抽根烟。”季阳的声音温和，仿佛要化解空气中的尴尬。

千禧年的乡下小子，几乎个个都会抽烟。烟雾缭绕中，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季阳也没刻意拉近关系，有些事情是人之常情。他深知，与其做作地故作亲近，不如让时间慢慢化解这份隔阂。

“你们看，网销其实很简单。”季阳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击那个蓝色水滴状的小标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屏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就像在网吧聊tt一样，只是换了个工具而已。”他耐心地解释着，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敲击。

季守辉眼睛一亮，身体不自觉地前倾：“阳哥，你是说我们就像网吧聊天那样和买家聊？”他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对，但用的是旺旺。”季阳给他们演示着操作流程。屏幕上跳动的界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